冯玲玉一晚上都没找到周浩清的身影,她再回家,已经是晚上11点多,回了房间,也没有开灯,而是一个个默默坐在黑暗里。
困极了的时候,她睡过去几次,梦里却总是些不好的场景,吓得她连睡也不敢睡了,开了个小灯拉开窗帘,迎着风不自觉地盯着窗外那颗大树。
她自己也是在这样的教育下长大的,但她的两个孩子却都不理解她。
做错什么了呢?她漠然地想。
白天上班,晚上回来还得接着干家务,她嘴上说不让周蝉欢读书,可见她学得认真,有些时候还是不忍打断她,让她去做家务,哪怕她真的觉得,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是没太大用处的。
至于周浩清,她更是想不通,小时候他的成绩不是很好吗?怎么越长大,成绩就越发离谱,她看着这成绩怎么会不心急?
她静坐着,实在熬不住了,眼皮困得直打架,才慢吞吞地挪到床上,卧倒在床上。
*
周蝉欢第二天醒的时候,没看到桌上有早餐,又见不到冯玲玉的人,她走过冯玲玉的房间瞄了几眼,见房间还拉着窗帘,笼在一片黑暗下,她若有所思地走开。
她想,周浩清昨晚应该并没有回来。
她顺手煎了两个鸡蛋,快速地吃了一个,就上学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几天过去,而这几天,周浩清竟然也一直没有回家。
周蝉欢偶尔回家,会听到冯玲玉和他老师打电话沟通,次数一多,她也能得出一些信息。
一,他没有去学校上课
二,班上同学他谁也没有联系
这两点,无论是哪一点,都足以让冯玲玉疯掉,周蝉欢能够时常看到她唉声叹气,整个人也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偶尔,冯玲玉发现她在看她,会抬起头来看她,那眼神是空洞的,什么都没能够装下。
*
“怎么了?”宋扬程发现周蝉欢罕见地撑着脑袋,眼睛张得大大的,却没有神采,一看就知道她在走神。
被他这么一问,她才回过神来,摇摇头,只道:“没事。”
“我能信你没事才怪呢,你居然也会走神。”宋扬程一句话就驳了她的话,“不过你不想说也没事,你下次走神,我再提醒你就好了。”
周蝉欢觉得他这话说得好笑,但他说会在她下次走神的时候提醒她,她笑了笑。
“谢谢你,最近我家里确实有点事,但不用担心,我会自己调整过来的,不会影响学习。”
“我对你可放心了,”他将自己的卷子拿过来,放在她前面,“但你得对我不放心点。来,周老师,麻烦帮我讲讲这道题。”
“那我可得给你好好看看。”
宋扬程对她一笑,“等下体育课,一起打羽毛球吗?”
自从高三开始,体育老师知道他们学习压力大,每次做做热身就放他们走了,而他们每回被放走,就会跑到教学楼继续学习。
说起来,她也好久没有运动了。
“好啊。”
*
体育老师喊完解散后,宋扬程一下子就冲到了体委用竹筐拿来的体育器材那,抢到了一套羽毛球拍和一个羽毛球。
周蝉欢跟在后面走过来才发现,原来每次的体育器材都要靠抢的,像她现在走到这里,羽毛球拍已经被人拿光了。
她不得不佩服地对宋扬程竖起个大拇指,“厉害。”
宋扬程朝她一鞠躬,谦虚地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一点都不谦虚。
范晓思头一回见他俩打羽毛球,稀奇地跑来旁边看,见他俩打的羽毛球位置都很好,已经接连打了四十个多来回了。
她在旁边吃着瓜子,一边观赏他们打球。
“吃独食被我抓到了。”高淞抓过她手上的一点瓜子,对宋扬程喊,“你以前跟我打可不是这样的。”
打各种烂球,各种刁钻角度,生怕他接到球。
而和周蝉欢打,他每个打回来的球不光高度适宜,角度也适宜,周蝉欢也是这么打回来的。
因而两人才能连着打那么多球。
但是,这样打,有什么意思,高淞鄙夷地想。
宋扬程抽空看他一眼,“吃瓜子都不能堵上你的嘴。”
“这点瓜子哪够啊,对吧,范晓思?”他手撑在身后,身子借着力微微向后靠,看起来无比的惬意,“我吃了你的,陪我去买点新的瓜子赔你?”
范晓思将整袋瓜子递给他,“别,我本来也吃不完。”她说着,默默离他远了一点。
“你和陆霜怎么样了?”
他本来还笑着的脸听到这两个字一下子便落寞下来,叹了口气,双手抱在脑后,“她不喜欢我。”
“哦,也是,谁会喜欢你呢?”她漠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