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扬程那边应该是结束了旅游,他最近找她讨论题目的频率又高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道的晚安,他们现在又恢复了睡前道晚安的习惯。
习惯了某一个生活节奏后,总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周蝉欢就是这么觉得的,日子仿佛一辆轰隆行进的大卡车,悄然间便没了踪影。
几天后,她从张玉莹那得知一个消息:她要走了。
找一个离家近点的厂,先住在家里,晚上则去上有关电脑的培训课。
她那天回家,和她母亲谈了许久,最终才达成了这个结果。
周蝉欢倚在床的扶梯上看她收拾行李,问她,“开心吗?”
张玉莹笑着从一堆衣服里抬起头,“总算有个新开始,挺开心的。虽然我还是有点怕,但就像你说的,有行动就好。”
周蝉欢点头,拿过她手里的衣服,蹲下来,给她叠进行李箱里。
“我走了,你一个人在这边会不会不习惯?”张玉莹把箱子竖起来,突然问道。
“是啊,可不习惯了,求求你别走。”周蝉欢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开始在那里假模假样地唱起来,“爱我别走……”
张玉莹被她逗得直笑,也知道她这是在开玩笑,“行了啊。”
“好朋友有新的路要走,我开心死了,而且,我这不才十天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嘛。”
“原来你一直数着日子。”
“那是当然。”
她将张玉莹送到宿舍楼下,张玉莹忽然抬手抱了下她,“在这里要好好照顾自己,晚上别太晚回来。”
“好。”她回抱回去,“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
周蝉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今天是个艳阳天,她的前方是一片片被金色光晕铺满的大地,周蝉欢见她走进光里,轻轻弯起嘴角。
能这样,就很好了。
她回去宿舍,现在是周末,宿舍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就只剩下她一个。
她盯着宿舍里头瞧了一会,才重新走进去。
还真有点不习惯。
*
第二天中午,她一个人吃完饭,正要往楼梯上走,楼梯口的大叔倚在墙上,随口问道:“你那个朋友,离职啦?”
这个大叔一张口说话,周蝉欢能闻见她嘴里的烟味,很熏人。
她皱皱眉头,没有理他,贴着楼梯走上楼。
后面的大叔们忽然发出一声爆笑,周蝉欢停住上楼的脚步,往后面看去。
“你看你,人家都怕得不敢和你说话呢。”有个大叔这话一说出口,他们又笑做一团。
穿着灰色短袖的大叔见周蝉欢转过身子,指着他们笑着打趣她,“他们说你怕我诶。”
他向前走了几步,周蝉欢还以为他是要走上来,连忙转头又爬了几步楼梯上去,他们那边安静了一会,随即又在后面笑开来。
周蝉欢指甲嵌进肉里,这回不再回过头往身后看,径直走上楼。
晚上下班的时候,她特意拉上了一个较为凶悍的大妈和她一起走,厂外面有很多的小摊子,她走上去,买了份面,回来见大妈正在和门口的保安聊天。
他们聊得似乎挺起劲的,似乎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周蝉欢杵在原地思考了一会,正决定先行一步。
却猝不及防地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郭河军。
这是那天跟着范晓思的那个人,也是今天中午在楼梯口堵她的人。
她凑过去,那大妈还在和保安讨论着,见她过来也丝毫没有避讳,“害,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怎么惹得那些人,天天堵在厂区大门口。”
“堵也没用啊”,那保安笑起来,意味深长地道:“那何军天天走别的路。”
周蝉欢循着他们的视线望过去,在离得不远的地方看到了一群穿着拖鞋,提着棍子的几个男人。
大妈推她一下,“小妹,别看了,这些人都惹不了的,你等我买几个橘子,买好就一起回去哈。”
周蝉欢点点头,视线看似随意地扫过他们,她注意到,为首的那个人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眼神看起来很凶的样子。
“买好了,走吧。”大妈拉回她的注意力,周蝉欢嗯了一声,“走吧。”
*
第二天下午下班,周蝉欢特意绕到郭何军所在的厂线,一路上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观察他离开的路线。
果然,他进了个洗手间,再过几分钟后人已经不在洗手间里了。
周蝉欢记得,那里是有一条通向外面的小路的。
她默不作声地走回来。
*
周二的时候,蝉欢手机收到了母亲让她回趟家的消息,说家里炖了鸡汤,让她也回来喝。
下完班,她背着书包往家里的方向走。
彼时的天色还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