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湘湘端着药碗,伸手捏上公孙策的鼻子。
“你干什么!”公孙策挣脱开陆湘湘的手,更不耐烦地别过脸。
“我已经喝了半碗了,剩下的你要喝完。”陆湘湘将碗重重搁在桌上,拉过公孙策的手,“你答应过我的,公孙策,人要言而有信。”
公孙策顿时头脑发胀,甚是后悔那日为了打发陆湘湘和四个神棍医师,随口答应了她三个月治病之事。握紧盲杖,公孙策神色淡淡地拂去她的手,“你放下吧。”
陆湘湘本想再说几句,可看着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赌气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在无尽的黑暗里,公孙策重重叹了口气,静默坐着出神。他强迫自己回过神去思考案情,思绪却不受控制地跃到那个少女身上。
昨日她突然出现,却一句话都没与他说,只道自己受楚楚之托,来替包拯治疗头风之症,拉着包拯便走。他不自觉地跟了上去,走得太急撞在门框上,痛得他叫出了声,却没有换来她的回头。也是,她与他已经再无关系,凭什么要关心他。他们现在这如陌生人一般的样子,甚好。他无需忧心如何与她解释,甚好。她只是为了包拯而来,甚好。
甚好,一切正如他意。
强大的酸意袭来,公孙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想到飞燕要与包拯独处,为他下针,他就介意得不行。孤男寡女,怎可共处一室?为何她看到自己拄着盲杖也毫无反应,竟一句都不问问他到底经历了什么?难道她真的完全不在意自己了?公孙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明明写绝情信的是自己,明明伤了她心的是自己,他却又期盼着她的关心与陪伴。昼夜无光的日子里,飞燕是他心里唯一尚存的亮色。他想抓住这道光,却又不忍心,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公孙策了。这双盲眼,将他所有的骄傲与自信抹得干净。
他无比憎厌这样意志消沉却无法挣脱出泥潭的自己。
直到药已经彻底凉透,公孙策才起身端起药碗欲倒掉。刚走到门边,敲门声响起。公孙策皱了皱眉,陆湘湘该不会又回来了吧?回身放下药碗,他假装没听到声响,自如地回到床榻准备歇下。
“公孙策。”
熟悉的声音响起,是他思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