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被扣押在大牢的两位姑娘都有些萎靡,身上黏黏腻腻的。被差役叫起来后,一个低垂着头,一个幽怨地看着包拯。
“这位姑娘,该说说你的来历了,那日为何女扮男装盗我腰牌?与沈五娘子又是什么关系?”包拯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轻咳一声问道。
“不关小蜻蜓的事,她拿你腰牌是为了借着茶宴进府来找我,她是为了帮我才会被牵扯进来的,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未等那幽怨的女子回话,池娣容就急急替她申辩。
“你不是答应我们要把财物还回去的吗?昨日我们已经说了,等此案查清一定助你离开沈府,为何还要逃呢?”楚楚摇摇头,火折子的事还没弄清楚,翻墙出逃又被抓到,这下她的嫌疑是怎么都洗不掉了。
想起自己信誓旦旦说过的话,池娣容有些羞愧,红了眼正欲分辨两句,却被顾同洲打断,“偷盗朝廷命官腰牌,窃取夫家财物连夜逃离。包大人,此案已有分晓,定是她们二人伙同那纵火犯里外应和,盗窃放火,杀人灭口,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我看可以结案了。”
“什么纵火犯?我只是想离开沈府,我没有杀人,冤枉啊。”
顾同洲本就是个大嗓门,想到立马就可以破案了更是激动,声音响彻昏暗狭窄的牢狱,震得在场几人都有些晃神,又不好插嘴。
公孙策自进来后便没有出声,暗自鄙夷这寇随之怎么无处不在。昨日趁他不在将飞燕带走就算了,今日还要跟来府衙。看了看飞燕,她却并未注意到他的目光,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正抿着嘴垂眸不知在思索什么,见她想着想着脸上微微有些烧红,悄悄弯了弯唇角,公孙策当即了然。忆起小巷里那个绵长的吻,心生愉悦,眼底一片温柔。两人的思绪还停留在昨夜,眼前的人早已争论了起来。
“是我带小容逃跑的,难道要她在那个破宅子守活寡吗?我才信不过你们!看,不到一日就改口说什么人证物证,你们这群当官的自己破不了案就要血口喷人随意诬陷普通百姓吗?”眼前的女子一双大眼睛很是精神,气势汹汹地瞪着包拯和楚楚。
“大胆!你一个窃贼还敢污蔑朝廷命官,我看此事就是你所为。”
展昭看着急了眼的顾同洲,想起来燕镇的柳飞凤,暗自感慨这些官员是一个比一个奇怪,什么都没查就嚷嚷着破案。
“可认得此物?”包拯没有搭理顾同洲,掏出火折子紧盯着池娣容。见她有些疑惑,眯着眼探头想瞧个清楚,“火折子?有何问题?”
小蜻蜓干脆挣脱了差役站了起来,一把夺过火折子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明堂来,“这不就是我们在宫里用的火折子,这算什么物证?你把话说清楚!”
包拯明了,转身朝顾同洲拱拱手:“顾大人,可否让我和她们单独说几句?”顾同洲小心看了看寇随之的脸色,见他朝自己点点头便带着人离开大牢。楚楚回头打量了一眼那位被称为小蜻蜓的女子,又看了看包拯,犹豫了一下还是挽上飞燕出了大牢。
在内堂等了许久,也未见包拯和公孙策出来,楚楚不安地来回踱步,飞燕气定神闲地给她递过茶盏,“楚楚姐姐,你就放心吧,公孙策和包拯只是留下问话而已,那两个女子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在府衙里安全得很。我们就坐着喝茶慢慢等吧。”
楚楚不知该如何向飞燕诉说自己的心烦意乱,她并不是担心他们的安危,而是……这两次看到小蜻蜓,她都会滋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但自己也说不出到底心里这丝不安是因何而生。楚楚叹了口气,还是坐了下来,端着茶却半天没喝一口。
杯中的茶彻底冷透之时,包拯和公孙策终于跟在寇随之与顾同洲身后出来了,楚楚立刻丢下茶盏,和飞燕一人迎向一个。
“包大哥,怎么样了?”“公孙策,可有问到什么?”
眼瞧着飞燕绕过自己直直往后面奔去,寇随之心里吃味,几次想说点什么又无法插嘴。他无比迫切想要追回他这缺席的一年多,可操之过急反而适得其反,只能徐徐图之。直等到出了府衙,他才客气邀约包拯到自己在江南的别府一坐,共同商讨案情。
包拯本就对寇准心怀敬佩,见了寇随之便觉他如父亲一般为人磊落气度不凡,现下他又主动协助自己查案,当即就应承下来。楚楚在对面拼命使眼色,也没能拦住一时嘴快的包拯。罢了,这三人终究要面对这微妙的关系,也许今日过后,这位寇大人便会知难而退了吧。楚楚如是想着,拉着嘴都要撅上天的飞燕上了马车。
寇家别府精致典雅,错落有致。院门前置放了一盏菡萏石屏,院内各式假山奇石珍花异草,静谧幽深。庭院深处种了不少木犀,一入内便有淡淡的幽香扑来。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这是飞燕最爱的花,如她一样,生在九月。
府内家丁在水上楼阁设了几席桌案,摆了些江南特色糕点与茶盏。刚落座的展昭缩着鼻子嗅了嗅,又端起抿了一口,“好香啊,这比那日茶宴的茶还要香!”
“这是密云龙,刚从京城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