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尽快翻过山脊，一行人只顾着闷头赶路，到了山谷里张起灵找到的暗道地方，才停下来休息会儿。
胖子说：“从这里往里走十几里，我做了记号，再上去就离入口处那棵大树不远了，前面很潮湿，到入口之前咱们就赶路不停了。”
他对‘吴三省’挤了挤眼睛：“三爷，借一步说话。”
看看往里走的两人背影，董寒年懒得管是否胖子认出了吴三省皮下的小三爷，就当听一耳朵闲话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吴邪之名不愧谐音无邪，想法也天真，他信任自己的发小，但胖子恰好相反：“天真，你不懂。你信任所有人，见人就掏心掏肺，我和你不一样，这后面的人，我一个也不信任。”
“这和信任不信任有什么关系？”吴邪不解。
怎么会没关系，胖子指着吴邪身后：“看到没？这里的人谁都不信任谁，都看着对方呢。”
这话确是真的，董寒年侧头瞥过，包括她自己在内，或许除了霍秀秀，另外两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思，眼睛根本就藏不住两人的想法。
在这个世上，最为可怕的就是人心。
皮包这人，耳力同样不弱，董寒年收回视线看向阴影处，说了半晌小话的人此时走了回来，聊来聊去提到老九门往事，她不大听得懂，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片刻周围安静了，其余人也各自躺下休息，董寒年听见头顶上似乎有说话声，几乎都是外国口音，旋即石头缝里滴下来水珠，她蹙起眉，这些人在上面搞什么幺蛾子？
大部分人都被这突然一出给弄醒了，胖子睁开眼睛示意不要出声，闻了闻身上沾的水的味道。
皮包吐了嘴口水，轻声大骂：“你妈！是尿！”
听见这话，董寒年立时跳到一旁干净的地儿，脸上满是嫌恶，一下扯到伤口，脸色有些发白。
头顶说话的音量提高了些许，有个中国人在催促出发，几句话翻译成英语，就让老外的队伍动了起来。
胖子轻声招呼来听听这些人说的是什么，却被水潭边要洗漱的两人一致忽视，直说：“哎呀，先别洗，那潭子我也尿过，洗了还不一样？”
董寒年与霍秀秀一愣，皮包立即跳起来：“哪个你没尿过？”
胖子不停催促听录音，霍秀秀坚决不过去，董寒年骂了句洋文：“赶紧说哪个潭是干净的，他们走山路慢些，有向导没两样，收拾好了还能赶得上。”
胖子指向远处的，问：“他们新找的向导是怎么回事？那儿怎么会有向导？”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吴邪想着上去看看，董寒年看眼已经跟上的胖子，也爬到斜坡上，前方隐隐闪烁着火光，有人在上面放哨。
视线透过望远镜在人群里搜寻，大概十五个人，想要找到一张中国人面孔容易得很，那人在和某个老外聊天，忽然转头一瞬又收回去，随着队伍渐渐走远。
旁边吴邪跟吃错药一样，胖子忙把他按回草丛里，往那边看了看，问他是想干什么。
“我觉得那队伍里有熟人。”
“是那个中国人，和你本来的脸一样？”董寒年扬了扬眉，这只是个推测，算是坦诚，意思是她认得眼前的‘吴三省’并非真吴三省，他们面具这一招在她这里不起作用。
话音落下，吴邪顿时皱起眉头，看来果然如胖子说的，这人的耳朵很敏锐，听到了之前的对话，认出来他是谁。
“确定没有看错？一模一样？”
胖子应是对董寒年有着点信任，尽管微小，吴邪轻声回答他的问题：“天太黑了看不清，我觉得是没错。”
身后灌木丛响起了轻微声音，董寒年转头，把皮包揪出来：“你鬼鬼祟祟蹲这里做什么？”
皮包吐掉嘴里的泥，爬起来说：“老大说让我跟着他混，我来找三爷和董小姐学习提高，也是秀姐怕你们人手不够，让我上来帮你们。”
“他来了，咱们可以再跟上去看一眼。”胖子摸了摸下巴，“皮包，你从左边跟上去，小心上面放哨的。三爷年纪大了，就和董妹子跟着我。”
皮包摸在前面，胖子示意身边两人放慢节奏，和前面的人拉开了距离。
山里边虫子很多，被吴邪身上没洗干净的味道吸引过来，却只是停在旁边的草里发出嗡嗡声音，这种情形像极了小哥在时，他和胖子没这样的本事，吴邪下意识瞥了瞥身旁的女孩。
难道是她？
同时吴邪心底涌起了疑惑，他不太了解她，胖子的表情认真到自己差点认不出来，仿佛是在顾虑着什么。
董寒年余光将吴邪的小动作收入眼底，有些嗤之以鼻，这位小三爷和北哑王胖子合作这么多次，竟然还是没什么经验的样子，这时候出神，她简直服气了。
十分钟后，老外队伍放哨的人被皮包惊动，手电通通照向皮包那方向。
胖子用瞄准镜扫了圈队伍，说道：“这小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