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迎,甚至也说不清自己身处何方。
嘀。
忽地,她听见了一滴雨砸落在沥青路的声音,接着沥沥淅淅的雨声就响起来了——这是一种很夸张的感觉,毕竟任谁的耳朵再灵敏,也很难听到一滴雨落下的声音。
但莫名的,苏开运就是觉得自己听到了雨声。
然后她的心就空了,那种不知道为什么就缺了一块的空。
电梯再次停下,轿厢里依旧有人迈出。
但电梯内的人已经很少了,苏开运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听着电梯门阖上时发出的轻响。
那时候,她的心脏不断撞上她的胸腔,似乎也在不停地发出轻响。
紊乱的心跳,既有紧张的意味,也含着那种微妙的空。
她想,还是不要让杨新迎成为这场交易的亏损者吧。
苏开运没敢抬头,始终盯着自己的手,而后很缓很轻地说:“……我高中的时候批改过你的单词听写本,那张卡片里的字母S写得很有特点,我觉得很像你的风格。”
不敢抬头,但杨新迎始终处在她的余光里。
杨新迎略微怔住,稍稍偏了下视线,“是这样么。”
他声音很低,似乎也有些害羞。
电梯门再次打开,16层到了。
苏开运看着显示屏的数字,迈腿出了电梯。
可能是因为频繁出现在眼前的数字,可能是因为杨新迎分享的那个秘密,可能是今日撑伞跟在杨新迎身后的那个感觉,苏开运蓦然回想起了一件自己十六岁时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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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天蒙蒙亮。
昨天夜里,沥沥淅淅的雨就开始下了。
虽沉入梦里,苏开运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一看时间,苏开运就被吓醒了。
或许是她昨晚写作业写到将近凌晨的缘故,又或许是她最近因为小感冒有些嗜睡的缘故,她起晚了,大约比平常起晚了10分钟。
不敢耽误,她顶着头炸乱的头发就下床洗漱了。
换衣服,整理仪容,拿上书包,她一串动作,熟练又迅速,但除此之外还显得有些慌张。
将早餐准备好,例行在阳台照顾花草的苏镇远遥遥看着差点被瘦肉粥烫到的苏开运,温声提醒她:“别吃那么快,你去学校不是还来得及吗?”
是来得及。
苏开运日常都是个提早到达学校的选手,往往都是她到达学校了,但距离学校早课铃敲响还有二十分钟。
故而偶尔起晚十分钟,并不会让她迟到。
甚至,她依旧拥有充足的时间。
道理苏开运都懂,她知道她没必要那么急。
可今天,下雨了。
苏镇远的提醒完全没有作用,苏开运很快就解决了自己的早饭。
擦完嘴,捎上书包,拿上单车雨衣,换好鞋,带上鞋柜上方挂着的车钥匙,她匆匆道:“爸,我去学校了。”
林友繁双眼朦胧地从卧室出来,“又不会迟到,她这么急干嘛?”
苏镇远摇头,“不知道。”
林友繁:“降温了,我看她衣服穿得薄,你等会儿上班顺道给她送件外套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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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并不大,毛毛细雨。
但一夜之间,整个城市都降了温。
刚刚出门有些急,苏开运忘记拿多一件衣服了,被风一吹,有丝丝的凉。
从苏开运家里到学校的路上,有好几处红绿灯,苏开运每因一个红灯停下来,都会略有些焦虑地皱皱眉。
苏镇远说她上学来得及,但她要来不及见到杨新迎了。
紧赶慢赶,苏开运却还是没能在那个时间点到达单车棚。
她迟到了7分多种。
下雨的缘故,单车棚依旧没有很多人,从单车棚去往教学楼的那条路就更不用说了,没下雨的时候人也不是很多。
只是奇怪的是,就在苏开运将车停好,脱下单车雨衣,准备撑伞离开单车棚时——出于一种古怪的心理,苏开运非暴雨情况下,一般都不把单车雨衣穿到教学楼去。
她意外瞥到了杨新迎撑伞从她面前路过的身影。
她迟到了,但杨新迎似乎也迟到了。
苏开运既感意外,又觉兴奋,那些丧气的情绪顿时消退。
她一如既往,默默地跟在杨新迎身后,走过了那段路。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开运觉得杨新迎今日的裤脚,湿得有些明显。
就连他的外套,也有小片地方湿得很明显。
说到外套,苏开运就又觉得有些冷了。
很不幸的是,离她座位不远的那个窗户,坏了,没法完全关上。
无论怎么使劲,窗户总会留一条缝隙,凉风总会拼命地从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