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她怎么会还活着?
“救救我。”湘萧满眼祈求。
后面追上来的人恨恨道:“这位小友,你可不要被这女人楚楚可怜的样子给骗了,她诓骗我几人从藏身地出去,启料那疯子就守在前面,只我一人侥幸逃脱。”
兰宁溪微微睁大了眸,原来如此,她为了自己活命许诺作饵。
湘萧突然暴起,尖锐的指甲在空中抓挠,面色狰狞形同恶鬼,要不是叶将离时刻提防着,竟真要被她得了手。
“你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凭什么你能站在高台受人追捧,而我,我却要被那些恶心至极的人糟践!”
“还有那个贱人,不过是我家养的一条狗,居然胆敢欺辱我。”
“小姐,朗公子来提亲了。”丫鬟翠玉刚从前院回来,给她带来这个消息。
苏怡借镜扶正簪子,垂下手时指腹抚过珠串:“哪位朗公子?”
苏怡脸上有一抹得意之色,这问题明摆着明知故问,翠玉手帕下的手攥紧,脸上笑意僵了僵:“司徒家的司徒朗公子,咱们碧城女子无有不爱慕他的。”
“跪下。”
苏怡语气温温柔柔,语中却含着浸入骨子里的冷意,翠玉扑通一声跪下,额上冒汗。
“奴婢知错,请小姐责罚。”
“你何错之有?”
镜中的苏怡笑着,笑意不达眼底。
“奴婢不该觊觎小姐之物。”
沉默,压抑的沉默。
良久,苏怡扶起她,声音从翠玉头顶传来:“我知你家中贫寒,父母为了几两银钱卖你入我家中,当初挑着你也是看着你脾性好。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转眼我们家翠玉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苏怡转身取了只发钗给她戴上:“看看,多好看啊。”
“多谢小姐。”翠玉僵着身子不敢动,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翠玉。”苏怡凑近她耳际:“你说,我让朗公子纳你做妾可好?”
“小姐?”翠玉吓得立刻跪下,小臂被苏怡牢牢的抓着,生生拉扯着她半跪不跪。
苏怡语气愈发温和,保养得当的手指嫩白指甲尖锐,看不出来她竟有这么大的力气,指尖陷入底下青紫一片。
苏怡眉梢下垂泫然若泣:“我嫁去司徒家人生地不熟,万一遇着个恶婆婆受了欺负可如何是好?我自是信你才抬你。”
“奴婢不敢!”翠玉连连摇头,泪花涌现。
“奴婢知错,奴婢不敢。”
苏怡手一松她跪倒在地,额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可见之用力,不一会儿地上一片刺眼的红。
苏怡看着这一幕脸色淡淡,她突然失了兴致,手一挥不耐烦道:“行了,下去吧。”
司徒朗要与孙家小姐成婚的消息飞速传开,有人不甘,有人只当热闹看。
但谁也没料到,好好的红事在不久后变成了白事。
司徒朗因意外死了。
有人说幸好孙家小姐还未嫁过去,不然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了。
先前嫉妒孙怡的人编排她克夫。
有人说自家哪个亲戚的孩子在孙家小姐院中待过,送回来时身上没一块好的,可见孙家小姐品行不堪。
孙怡以往受人追捧,哪里受过这等气,屋子里瓷器砸了个遍也不消停。
孙父勒令她不准出门,等风声平息过去,孙母见自家女儿整日郁郁寡欢带她出去散心,哪知一转眼就没了人影。
后来孙府如何大力寻找她就不得而知了,再醒来在颠簸的马车里。
粗鲁的男人肮脏的话语,还有马车里难闻的气息,没有一样不在刺激着孙怡。
不行,她要回去!
翠玉提出的主意正合她意,苏怡暗暗想,等她回去了再找人来捞她,要是运气不好剩下尸骨一具,作为忠心护主的奖励,她苏家定会给予厚葬。
一下马车苏怡就企图逃跑,娇养在高阁之中的她把自己看的太厉害,把坏人看的太弱。
苏怡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是苏家小姐,怎会做这等下三滥的事情。
一腔悲愤冲晕了头脑,她选择宁死不屈。
她没死?
湿臭的被褥,背后隔得生疼,忍着头晕目眩起身环顾,旁边被她惊扰的女子不满瞥一眼,侧过身背对她继续睡。
登天阁不小,每块地都有侍卫站岗巡逻,她逃不了。
额上的伤终究留了疤,薄衣一覆被人推着跌进酒臭熏人的男人怀中。
她的噩梦,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