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天晴。
在孤峰山的这些天,张念面对沈琳琅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虽然他知道沈琳琅大概率是不会有轻生的念头,但经昨天一事,张念还是有些担心。
于是,他叫手下在他帐外紧贴着他的帐子跟前又搭了一个住处,然后去找沈琳琅,欲意让她搬过来。
张念对沈琳琅解释说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沈琳琅离他近些,这样他才放心得下。沈琳琅则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她还在为昨天自己那个样子弄得张念替她忧心而耿耿于怀。
所以现在,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她都可以依着张念来。
由于目前为止凶手还未找到,且孤峰山也人多眼杂,所以张念仍旧打算将沈琳琅住在山上的事暂时瞒着。
一方面,可以确保沈琳琅的安全;另一方面,如果凶手的目的就是杀人灭口铲除后患的话,那他肯定还会有下一步动作,这样说不定可以借机将他抓获。
因此张念便吩咐马二,“对外就说本山主这几日有要事需处理,不许任何人打扰。”甚至为了装得更像,张念还派人将他帐外方圆几里都围了起来。
因为刚搭建好的帐子内陈设不齐全,且接连几天的大雨让搭建帐子所需的木材通通渗了水,所以现在帐内还非常潮湿,根本不好住人,更别说让沈琳琅住进去了。
而张念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老早就让人往他帐内添了一床新被褥。
然后他就等着沈琳琅搬过来的时候,一脸委屈巴巴一副承认错误的样子跟她说明了情况。这下沈琳琅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刚收拾完东西搬过来,总不能再折回去吧。
于是,她就只能顺着张念的意,跟他同住一窝了。
沈琳琅搬过来时刚好赶上吃晚饭,张念叫马二摆了一大桌子菜,还命人准备了水果。沈琳琅问他,“这么多两个人吃得完吗?”张念则摆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说“这毕竟得要尽地主之谊嘛。”
沈琳琅知道张念臭屁,但没想到张念居然能将臭屁贯彻的如此深刻。不过仔细想想也确实能说得通,张念之前在沈府是客人,但在孤峰山,他可是一山之主,要是没有点自信和威严,怎么去震慑别人呢。
不过沈琳琅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前几日要不是张念非要看着她吃饭,她肯定得像昨天那样茶饭不思、食不下咽。
而且摆在桌子上的西瓜不知道为什么竟让沈琳琅胃里泛起酸水,弄得她不禁有些恶心。大抵是夏日里结得西瓜格外鲜红一些,西瓜的汁溅出来,如被割喉迸出的血水一样,不免让沈琳琅心生不适。
张念见沈琳琅没怎么吃,便与她聊起天来。所谈话题皆是一些扯到不知哪里去的家长里短。
比如:“昨晚睡得好吗?” “今天天气看着还不错” “早知道不吃这么多了,好撑啊!” “我看马二怎么成天在你眼前晃悠。” “不行,我最近看马二是越看越不顺眼,我得找个机会好好收拾他一顿。” “叫他们早点给我把栅栏围好,结果磨蹭到现在,天黑才开始忙活,还弄得叮铃哐啷的……”
沈琳琅不知道要回他些什么,就只好默默听他说。看着张念滔滔不绝的样子,她心里升起丝丝暖意。
“幸好,幸好还有你。”沈琳琅心里想着。
张念终于说累了,停下了喝了口水。这时,马二在帐外说有急事要跟张念汇报。
张念大抵猜到是什么了,于是他跟沈琳琅说:“我有些事得去处理一下,你如果困了就先睡觉。”沈琳琅回道:“今天起得晚,目前还没有困意,你先去忙吧。”
而后张念便随马二去了别处,临走时告诉沈琳琅屋内有一些书,无聊的话可以看看。
张念走后,沈琳琅先是呆坐了会儿,而后便站起来向床边的柜子走去。柜子上摆放着一些书,看起来有些年月了。
“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听故事。”沈琳琅见这些书全是话本折子然后感叹道。
而后她随便翻起一本来读。这本书里讲得都是些民间奇闻异事,沈琳琅翻了大半觉得甚是有趣,正当她看得津津有味准备接着往下读时,一张纸片在她翻页的瞬间掉了下去。
而后她俯身去捡,于是便注意到这张纸上写着一个“怨”字。沈琳琅不知张念为何要写下一个怨字,还把它夹在书中。
她停住了手,然后把书拿在眼前,这才发现,这张纸原本夹在一篇题为《继子的遗愿》这一页。沈琳琅很是好奇,于是便坐在床边读了起来。
这个故事讲得是:宋朝,有一位母亲带着儿子改嫁进一个官爷府里。随后官爷认了这个孩子当儿子。但没过几年,他的母亲就给他继父生了个大胖小子。
原先他和弟弟玩得很好,但随着弟弟年岁增长,继父只想养自己亲生儿子,于是便对他心生厌恶。
每每他与弟弟一起犯了错都是他挨板子,甚至到后来,他没做错任何事,就因弟弟贪玩闯了祸,却还是要他替弟弟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