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不再作声。
“怎么感觉这里像是好久没有人来过的样子。”沈琳琅又道。
“许是你父亲太忙没顾上。嗐,好了,别想这些了,先去祭拜吧。”
沈琳琅听后没再多说什么,她走到坟前附身跪去,先摆好供品,接着便举起香拜了三拜。而后沈琳琅便一直跪卧在地上,这么久没来,她肯定有很多话要同她母亲讲。
张念见此,什么也没做,只是默默地站在沈琳琅身后不远处,静静地等她。
许久过后,沈琳琅准备起身,大概是跪了太久,腿已经麻得都要站不起来。张念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了她。
“还能走路吗?”
“嗯……有点儿不太行。”
“没事,来,上来我背你下山。”张念一边说一边蹲下身子。
“那就辛苦你啦!”说罢沈琳琅伸出胳膊放在张念肩上,双手环在他脖颈下方。
沈琳琅前身附在张念后背上,他宽大结实的脊背稳稳地将她托住。她的脸颊贴着他的头发,顺着风便能闻到他发丝的清香。
就这样,张念一路背着沈琳琅直到上车时才将她放下。
天色渐暗,张念和沈琳琅都想赶快回家吃饭,这一路又是舟车劳顿又是跋山涉水的,现在他们唯一的慰藉便是王婶儿那一桌子饭菜了。
子时,张念的车开进虎符城内。
不知是降温了还是怎的,周遭冷风瑟瑟,寒气逼人。
许是太晚了,大街上竟不见一个人影。
行车途径巷口,带起一阵风,随后烧过纸钱残余下来的碎屑被穿堂风刮起,灰尘四溢,有些甚至还带着火星。
大抵是这各家各户祭祀后留下来的烟火味儿太浓了,都让人有些反胃。
车开进朱雀巷内,轱辘碾过树叶发出兹兹声响。不一会儿张念将车停在沈府门前,只见沈府大门微微张开一条细缝。
沈琳琅心想应该是李伯伯吩咐下人特意给他们留的门。
随后他们二人下车一同走到大门前,张念抬手将门的一侧缓缓推开。
就在他抬眼的瞬间,张念硬生生愣在了原地,推开门的胳膊也久久悬在半空。
沈琳琅朝门内看去,台阶上,一小厮斜躺在上面;庭院内,男男女女歪七扭八睡在地上。
不对!
沈琳琅再仔细看过去,只见小厮脖颈处被抹上了一道似朱砂般艳丽的红色,脑袋则浸在一滩血水里!庭院内歪七扭八似睡在婚床上的男男女女,竟都是家中下人!这满地鲜红,哪是什么婚床,分明就是血海!
张念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拉住沈琳琅的胳膊将她挡在身后,并顺势后退,而后连忙转过身用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将她堵到墙上。
沈琳琅一时间瞪大了双眼,张念则伸出食指示意她别出声。
张念神情紧张地思索了会儿,在确定四下没有声音后,便带着沈琳琅飞快向巷外跑开。
张念拉着沈琳琅一直跑,直到跑出城才停了下来。
此时的沈琳琅仍旧惊魂未定,眼角带泪,不知所措。
张念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用力晃了晃而后严肃地说道:
“听我说,现在你什么都不要去想,也不要害怕,你只要紧紧跟着我,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
……
见沈琳琅依旧没有反应,张念又重重地说道:“沈琳琅,你听见没有!”
沈琳琅慢慢缓过神,满眼惊恐地看着张念,眼泪止不住得往外溢。
张念见状便将沈琳琅紧紧抱在怀里,嘴里还不断重复着:“没事的,不要怕,有我在。”
虽然张念嘴上说着没事,但沈琳琅在他怀里能清晰的听见他心跳得飞快,呼吸也很急促,抱着自己的双手也在不停地抖动……
零点将至,秒钟一响,子时过半,鬼节——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