苌乐没有立马去拆穿林桃,她只是在等,等她收到林桃主动发出的邀约。
梁与桥看着信中林桃发来的邀约,他总觉的有些奇怪,“公主,你今晚去赴约,小心一些,我会悄悄跟在你身后”
苌乐暖心的看着眼前时刻担忧她的人,她踮起脚在他脸庞落下了一吻,“我知道啦,阿衍”
而林桃也再一次与苌乐走在了夜晚的街道上,上次的城楼上的烟火,她依然记忆犹新,那时她的眼眸里不仅装满了绚烂的烟火还落下了身旁这个如玉般的公子。
自她嫁人以来,她从来没有这么晚出来过,不论是普通逛街还是难得的花灯节、上元节等,徐沉总是嫌麻烦,不愿带她出门,更别说带她出来逛逛了。
“一个妇道人家,不想着相夫教子,把家顾好,整日想着玩,哪家娘子像你这样的?”
讲了她两三次,她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了。
上次与周公子出来,是她觉得最快乐的时候,不但买了许多东西,她还玩了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小游戏,甚至还吃了许多好吃的,而周公子不但没有像徐沉那样说她,反而耐心的告诉她,要懂得取悦自己。
林桃突然对着苌乐一笑,“周公子,你在白马青衫慢慢行,而我在绳营狗苟兀穷年,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我及笄之时,我父亲就将我嫁给了徐沉,那时的我并不喜欢一个军营里出来的大老粗,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是贵为公主,又有哪几个公主能够挑男人呢?因此,我一个普通女子,我也只是想,他要是对我好,日子久了总能过下去吧”
“可真的日子久了,我发现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不论是他的相貌、他说话的方式、他的动作、他吃饭的样子,我都不喜欢,可即便如此,我还是要与他行夫妻之事...”
“后面遇到了你,我有时觉得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守礼法呢,若是让徐沉知道我单独跟别的男子出来,那我要如何向他解释呢,可与周公子短短的相处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我并不后悔,我也知道,你与梁三郎只是想查探徐沉蹊跷的病因,你们应当查到是我了吧?”
“我从不想倚靠男人而活着,因此,我找了个苗人对徐沉下了咒,让他瘫痪在床,沉睡不起,这样看来,你觉得我是个恶毒女人吧。”
苌乐沉默的望着林桃,她精于计算,也善于与别人虚与委蛇,但这一刻,她却不知道对林桃说些什么。
林桃却释然的看着她,她仿佛松了一口气,“周公子,我能抱你一下吗?虽然这样说很轻浮,反正我就已经如此了。”
还不等苌乐反应和回答时,林桃就主动抱上了苌乐,她颤抖着在她耳边说了一段话,“周公子,你知道吗?我再也不想回去了,我无法忍受操练完士兵的徐沉,用他粗鄙不堪的话告诉我该怎么做,再将他肮脏充满猩汗的手伸向我...”
“对不起,周公子”
林桃的手此时正在缓缓用力,当她松开苌乐的怀抱时,那刺向苌乐右胸口的匕首也暴露了出来,林桃顺走了苌乐身上的金条,她不想再依附男人,也不愿再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她推开了苌乐瞬间就淹没在了人群中。
“周公子,就此别过,愿君珍重。”
梁与桥只看见了林桃抱着苌乐并在她的耳边低语,当他看见苌乐右胸口插着的匕首时,他的瞳孔放大,心慌的踏着轻功飞到了她的身边,在她即将倒下去的那一刻立马接住了她。
他踹着气,心急如焚的看着她,还好心脏是在左边的位置,而匕首是插在右边的,不然他丝毫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他的眼眶有些湿润,他素来善于伪装,懂得操控情绪,唯有在面对她时,他才会屡屡感到濒临失控的疯狂和急切,他将苌乐拦腰抱起,“苌乐,我这就带你回去”
苌乐脸色发白,她努力的想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庞,却发现好像怎么也够不着,她努力露出了一丝笑,虚弱的对他说:“阿衍多大了,怎么还哭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