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身体像被电击一样,直接从床上弹坐而起,捂住心窝: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迷蒙的视线到处张望,喉结微微滚着,额头上汗津津。
杨一凡意识稍稍转醒,摸过手机看时间,才发现六点半。刚要倒床再睡过,人还没躺下忽然想起什么,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锦盒。
是发簪,一份还没送出去的礼物。
耳边反复着李诗卿那句话:我不想再继续凑合了……
忽然心里空落落的,四周静悄悄,相当应景。
静下心想了想:我还是主动打电话找李诗卿问清楚。
今天杨一凡回公司上班,至于打电话这事他有意无意中拖延,心里想:先忙完再打,迟早要打,自然也不差这点时间。文件一张张慢慢看,电脑邮件一封接着一封浏览,自己都说不清楚是真的忙,还是为了忙而忙。
下午三点钟,杨一凡终于拨通李诗卿的电话,正寻思着该说些什么。
她接了,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喂!”
李诗卿拆了袋零食虾条,咬得嘎嘣嘎嘣响,她看号码没备注名,不知道是谁打来。
真是可笑真能装,明明昨天才打来过。杨一凡冷冷道:“是我。”
“好笑咯,你谁呀你,你们这些诈骗人的演技也太拙劣了吧,当我傻是吧……”
李诗卿蓦地住口,转念一想。
杨一凡耐着性子。谁知她没好气来一句:“你打来干嘛?”
真是猝不及防,他噗一口老血喷出了几米远。
李诗卿心知肚明,是不想理他。本来不抱期望,殊不知正主自个找上门。之前陈晓晓再三嘱咐她:温柔点,别死拽死拽的,嘴甜好办事,说着是这个道理。
她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跋扈。
“你公司还请人吗?”
还是不小心展露本性,高傲。
---
机舱,清清静静。偶尔能听到空姐低声问询。
李诗卿闭眼小憩,脑袋歪着歪着,靠到邻座的男子肩膀上去了。
叶嘉文抬了一下头,盯她两秒,非常大度地想:现在是和谐社会,借你靠一靠吧。
耳畔传来陌生女人的浅浅鼻息,叶嘉文又去看她,莫名担心她脸上戴着口罩,会不会呼吸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李诗卿终于睁眼,头一扭。谁知被什么卡住了动不得。
咋回事?好害怕呀!睡一觉头都不能动了,手刚触到发丝。
叶嘉文不太高兴地扬了下眉,制止道:“别动了。”
李诗卿抬头,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怔愣了好一会。两人挨得近,他身上的温度和味道,还有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因为处于尴尬场面,她没心思细品。
叶嘉文来回看了几眼,征求她同意。“能把你头上的发簪摘了吗?”
又解释说:“它缠住我衣服了。”
李诗卿懵懵的,听到他说话,眼里才有些许波动,耳语般说了句:“可以呀。”
他伸手在李诗卿头顶拂过,说时迟,那时快,叶嘉文取下发簪,忽然咦了一声。
她一头浓厚乌亮的头发,瞬间从头顶倾泻而下,富有弹性地上下摆动,掉落到肩上。这头发是怎么保养的,发质真好。叶嘉文满眼全是艳羡的神情,见她扒拉头发那两下,好酷好飒,摊手找他要回发簪,并说了句:“谢谢。”
他嘴角一弯,笑得很温柔,把发簪放在她掌心。
李诗卿拿回来,瞥了他一眼,发现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异样的感觉化为不友善地想,男人肆无忌惮盯着女人看,一定是起什么坏心思了。好想发横,告诉他听:姐是你应付不来的女人,再看我就拿箩筐套你头,揍趴你。
她索性表现强横的态度迎上他的目光,随即眼波泛着奇异的光,说:“你衣服破了。”
叶嘉文看着她:“因为替你拿下发簪扯到的。”
她很错愕,合着对方意味深长的语气,大致明白了。
虽然看她戴着口罩遮住下半脸,光看眉眼已能想象长得不赖,眸光澄澈,衬得一对好看的柳叶眉,眉色很浓。
“你叫什么名字?”
哈?李诗卿好奇,干嘛要自报家门?没有回答。
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蓦地笑了笑。“我姓叶,叫嘉文。”
李诗卿很不情愿,敷衍至极。“我姓李,叫小李,好记。”
晚上十点多的机场,陈晓晓快马加鞭,速来接驾的路上,让李诗卿耐心等候。晚间会有阵阵凉风,她百般无聊,活动筋骨,蹦蹦跳跳,左顾右盼。一辆车突然响喇叭开过来,吓得她浑身一震,差点当场来个劈叉,一脸惊怖瞅着正对着她方向,缓缓拉下的车窗,瞬间眉头皱起:How are you?How old are you?(英文字面意思的戏谑译文:怎么是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