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站在狭隘的巷子里,视线落在斜角那座房子上,目光沉沉,第一次进入那位先生的梦境是意外,第二次则是私心作祟,其实,她会对那位先生产生好奇和兴趣完全是因为那深藏在冰面之下的浓烈且寒彻心扉的情感。
她大概能想象出被这位先生深爱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即使记忆模糊,她也记得那亮眼的红发和清澈的绿眼睛,漂亮,那脸上的笑容也漂亮,只有被爱包围着长大的人才能拥有的笑容,那笑如同暖光里的盛开的百合花,带着清晨凝结的露水,然而一个深陷泥沼的人怎么去拥有那样干净纯净的花朵呢。
在最初的误会解开后,艾玛发现那位先生并不如她想的那样面冷心热,他向来是警惕、怀疑、试探、冷漠,他的每一举一动都是带着这些情绪的,然而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拥有那样忠贞不渝的感情。
不过是有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对他笑了笑,顺便施舍了些顺手而为的善意而已,看他如今的样子就知道,那个女人接受不了他污浊的一面。
他这样是不对的,堕落黑暗的人就该老老实实地将眼睛和心一起蒙起来,偷偷藏着光亮是不对的,没有办法一始而终的人会死的很惨,书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艾玛任由自己的脑子暗自揣度了一会儿,最后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说到底,自己就是因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且欠了人家的人情债又因为可笑的自尊心而不愿意直视罢了。
哐当一声,一只野猫踢翻了一个罐头沿着墙角溜走了。
艾玛骤然惊醒,什么时候自己也会因为这种原因而自怨自艾了,因为那个犹如天生摄魂取念的能力让她十分容易陷入情绪的漩涡里去。
思绪纷杂间艾玛企图运转大脑封闭术,但屡屡失败,她不得不在嘴里呢喃起一道冗长的咒语,这是一道咒语是在拉文克劳图书室发现的,可以使施咒者集中注意凝聚精神力,在她发现可以让自己快速清空大脑后就常常辅助来用。
平静下来后,艾玛迅速离开了蜘蛛尾巷,在对角巷没找到兼职的艾玛不可能就此不去工作了,坐吃山空,她手里的存款并不多,但是回到便利店显然是不可能了,只有到远一点的地方打零工。
艾玛不是个爱交际的人,即使这些年做的兼职多到令人咋舌,她也没有说交上什么可以帮忙的朋友,而且经营一段感情也是要花费精力的,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看两本书,不一定有用但比虚度时间的好。
当然也有愿意帮忙的,只是对艾玛来说,欠那些人的人情还不如饿肚子。
上次去对角巷艾玛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在艾德特拉弗斯的旧书店里顺手牵羊了几本旧书,在一个临时摊子上偷偷交易了一根二手魔杖,很柔韧温和,即使不是自己的魔杖用着也没什么差错。
她坐在窗边,趁着天还亮着多看会儿书,手里的魔杖时不时闪耀着光芒,突然间她被粗鲁的敲门声惊到,她悄无声息地朝着门走去,在不近不远处停住,负面的情绪从那扇门传过来,应该有三五个人在外面,皆是暴躁愤怒,仿佛下一刻就要破门而入。
艾玛皱着眉,这一定是来找老怀特的,她突然心中一跳怒咒了一声,她默念着咒语一个黑色的包覆从洗手台下的柜子里窜了出来,她接在了手里,入手的重量和触感艾玛立马确认了里面就是招来外面那些暴徒的罪魁祸首。
FXXK!!!艾玛恨不得现在就冲到监狱里去朝着老怀特脸上来几拳。
外面的人已经开始撞门了,还有几个人绕到了后门,没时间抱怨了,她跑上二楼挥舞着魔杖,房间里的东西一个个缩小盘旋着钻进了背包里,她抓上了背包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咒语才能摆脱这个处境,她往窗外看去,只看见楼底下聚集了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麻瓜们,门板断裂的声音将艾玛惊醒,底下的人已经开始乒乒乓乓地翻箱倒柜了,在地痞流氓们冲上二楼前艾玛终于念出了咒语。
像是被强行吸进狭窄管道,数息之后,艾玛显形在了荒芜的杂草堆里,翻滚了两圈后才停了下来,除了脑子仿佛被扔进洗衣机里搅了几百下之外,剧烈的疼痛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腰椎,应该是分体了,艾玛感觉自己疼得要昏死过去,这种被活生生剜去肉的感觉即使是习惯疼痛的她也难免从喉咙里溢出嘶哑的声音来,她感觉视线涣散,想调整呼吸企图适应这种痛苦,然而无济于事,冷汗浸湿了她的睫毛刺进眼睛里,她甚至感受不到那种让人反射性闭眼的刺痛感。
她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草屑混着血水和生理泪水糊了满脸,她感觉自己的血都要流干了,在这种失血的感觉下她突然有种放弃的想法,她到底在坚持什么,在等什么?是不是最先开始她就不该反抗,随波逐流烂在泥里才是这个世界给她安排的道路,就跟她母亲一样,最后死在不知道从哪个人身上传染的病,最后埋在无人知晓的地方。
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她的眼眶涌出了温热的泪水。
斯内普看到艾玛时,她趴在一滩血泊中生死不明,背上的衣服被血液染的刺目,心脏突地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