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陶语应跟在他身后,陌生的环境下还是显得拘谨了一些。
这屋内果然像是只有男人住的样子,进门的玄关处被各种纸皮箱包围,差点连落脚的地方都看不到。
“不好意思啊,屋里东西比较多,没来得及收拾,”胡智庭关了门,朝她解释着,抬起一只脚把纸皮箱扒拉开,“一早起来就过来调试电脑设备,最近直播内容比较杂,买了很多装备和工具。”
走进客厅时,陶语应算是理解了他的意思,整个厅被物品填充的程度不亚于玄关处的纸皮箱。纸皮箱虽然大小不同,但还算看起来相对单调统一,而客厅里的杂物简直叫天花乱坠了,大大小小不同用处的东西,摆在同一空间里,那都叫仓库了。
什么乐高积木、象棋弹珠、Switch麻将桌还是角落里的那两台投币式街机,任何娱乐应有尽有,其中最大型的物品当属客厅中央的超大款气垫泳池,里面有水,还架起了一个堪称缩小版过山车式的四驱车赛道。
简直是男人们另类的天堂......
陶语应瞥见靠近阳台门的一个形似按摩椅的东西,它被一条毛毯遮盖着,椅座上堆满了枕头靠垫纸巾盒等杂七杂八的物品,像是完全丧失了它按摩的职业宿命,成了摆放物品便捷工具。
果然每个按摩椅都有不属于它的奇异用途......
谭泽毅进了屋后,就把墨镜摘下,随手放到了手办展示柜上。
“你要不要现在就去按一下。”他指着按摩椅的方向对她说。
“不用了......”陶语应抡了抡臂膀,“来到这里,我感觉好多了。”
谭泽毅:“直播要在里面一直坐到下播,我怕你会难受。”
陶语应看了眼堆积如山的按摩椅,心想自己去搬下那些东西只会更难受,她懒癌胜过肌肉的乳酸堆积作用,于是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没事,我一般肌肉酸痛不会持续太久的,你看我现在不就比......”
她一边说一边回过头,手臂抡圈的动作变得更大,挥了一圈,半握拳的手忽然结结实实地打到某个东西上,像是硬邦邦的厚床垫,发出了一声闷响,吓得她都闭嘴了。
谭泽毅低头看了眼被捶了一拳的腹部,那股瞬间穿透身体的劲道已经没了,留下的是她错愕的歉意。
“你没怎么样吧?”陶语应抓住那只“罪魁祸手,”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是有意的,没打痛你吧。”
她像只受惊的小鹿,缩起双手,惊恐地看着他,而她这样的眼神在谭泽毅看来,更像是她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要说发现了什么,还真有!
陶语应摸了摸刚刚触碰到他身体的手背,回想起刚刚那击中的一下,隐约中还能记得是命中他腹部的哪个位置,没有“一块腹肌”的软绵弹性,而是硬绷着的,力的反作用下她还觉得自己手痛呢。
那只能说明,谭老板说不定一脱,就是电视上那些高大威猛的模特身材,腹中还潜藏着巍峨连绵的山丘沟壑呢!
陶语应眯起眼,细细打量了他一下,不说还真没太在意,今天的他不同平常的装扮,那副半永久银丝边的眼镜居然不见了,露出了眼眶之下那双透着淡然神色的双眸,眉眼动人,五官没有眼镜的修饰下,也不会觉得不自然,应该说反而更清晰了眼鼻嘴的轮廓,整个人的气质有了几分野性。
嗯......确实......能顶得起男神这个称呼!
陶语应不知道自己的脑袋怎么了,竟然会开始逮着他的色相研究起来,视线从他的腹肌转移到了他的脸,从外在分析到内里。
“我没事。”谭泽毅看着她摸手的动作,问道,“你手痛?”
陶语应没发现自己还在摩挲着手背,被他这么一说,两只手才难舍难分地放下了:“不是手痛,手痒而已。”
“那你肌肉酸痛还好吗?”他又一次提起,“要不还是去按摩椅......”
“没事没事。”陶语应承受不住自己的懒癌发作,而且刚才自己窥探他的色相有些令她心虚,摇摇头说,“好像没有那么酸痛了,应该很快就好了。”
胡智庭从厨房里出来,端了两杯水给她俩:“你们还杵着干嘛,进直播房吧,州轲已经在里面等了。”
陶语应一听,附和地点头,借由胡智庭的话将前面的话题全掐断:“那快点进去吧,不要耽误到时间了。”
谭泽毅看着她落荒而逃地躲进了主卧房,而他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端着一杯水站在客厅里,好一阵风从阳台吹了进来,他额前的刘海微动了动。
谭泽毅侧目,看向阳台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