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济城一连待了几天,瑊王府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李霜飞实在觉得奇怪。
都屯私兵了,还被从皓京来的官员知道了,谋逆的罪名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这瑊王就不急吗?
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秘密?
安辞镜见她每天有事无事都要出去转几圈,自己被绑起来的时间越来越没有规律,有时候一天能被松绑解绑好几次。
她倒不嫌麻烦,他都已经被绑的没脾气了。
李霜飞心里的不安一日多过一日,但她面上并不表露出来,安辞镜只当她闲不住。
终于有一日,他忍不住道:“将军为何不去瑊王府里查探一番?”
她撇他一眼,闷闷道:“这是去送死。”
安辞镜端着碗,屁股向她挪近了一些,“我可以给将军迷药,绝对能全身而退。”
“太惹眼了,万一把他们逼急了,再出点事怎么办?”
“将军何须如此畏手畏脚,反正消息传到皓京他们也是一死。”他眨眨眼,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怂恿。
李霜飞笑眯眯地扼住他的喉咙:“你想作甚?”
他身子一僵,干巴巴道:“我只是给将军出谋划策一下,将军你……”
“你有这么急吗?”
就算迷药做得好,把名声打出去了,他也不一定能进太医署。
她心想这人当真是横冲乱撞,不管不顾。
僵持了一会,她还是松了手,安辞镜缩回头,继续安安静静地吃饭。
夜里,她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明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对安辞镜说“这是去送死”倒也不完全指瑊王府里很危险。
不是她不想去夜探,是实在摸不准皓京那位的心思——要是圣上不想将此事闹大,她这样一做岂不是收不了场了?
前世的瑊王是寿终正寝,没听说过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血腥的事件。
“这事肯定比我想的还复杂。”
“也罢,我只要保证瑊王不在此时出兵谋逆就是了。”她在心里对自己道。
本已将眼闭上,她突然发觉有人在院外行走,一下子警醒起来,拿起床边的佩剑,毫不犹豫地走到了房门口。
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另一间屋子的安辞镜倒也敏锐,听见声音后立马喊道:“将军救我!”
那人闻声而去,李霜飞皱眉,一脚将门踹开,就见一道绿影已经推开了安辞镜的房门。
他推开门,将安辞镜的屋子环视一圈,松了一口气。
她借着流泻在院里的月光将人看了个清楚,原本准备冲过去给他一剑,这下也是惊喜出声:“长风?”
明冉回过头,带着一如往常的笑意向她走来:“相雨,是我。”
“你这段时间过得如何,可有受伤?”
李霜飞道:“我无事,但是六殿下……受伤了。”
明冉摇摇头,苦笑道:“圣上为此事发了好大的火,让御史台彻查泸城一事,这真是……好大一滩浑水。”
“诶,不对——你怎么来这了?”说了这么会话,她才发觉他出现在这实在不正常。
“圣上让我给你带个口信,要你赶紧回皓京。”
“信呢?”
明冉耸耸肩,“没有。”
“凌云呢?”
他又耸耸肩,“去云城了。”
“什么?圣上让他去的吗?”
这次他不耸肩了,“当然啦。”
李霜飞又急道:“这么大的事,圣上都只要你带个话给我吗?”
明冉疑惑了,“什么大事?”
“你不知道?”她惊了一下,身后沁出冷汗,打仗的时候都没被这么刺激过,一回皓京她就被吓出冷汗好几次。
还好她按兵不动,没有私自去查探瑊王府,看明冉这一无所知的样子便知道,皓京那位是真的想把这件事给压下来。
明冉轻轻“啊”了一声,恍然大悟:“你是说吏部侍郎陈子吾的事吧?这次剿匪确实让他出了不少血。”
她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是的,是这个事,我早就知道这次剿匪不简单。”
两人就在外面这么说着,被绑在屋里的安辞镜声音有气无力:“将军,既然你没睡下,能否先给我解绑?”
李霜飞想起屋里还有一人,对着明冉干笑两声:“这事说来话长。”
她将安辞镜放开,他从床上爬起,好奇地看着明冉,“将军,这位是?”
明冉也打量着他,看他的样子没有什么威胁,一张脸比自己还白。
“我是……”
话没说完,就被李霜飞抬手打断:“你没必要知道,反正他也帮不了你。”
安辞镜露出震惊之色,忙道:“将军,我绝无此心,我是一心一意想要追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