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殿下。”
没有人回答,她看向尴尬地扯着嘴角的安双全,他的表情简直说明了一切。
她深吸一口气,“你怎么……”
你怎么不拦着殿下!他又晕了!
安双全立马道:“不是,李将军,是殿下趁属下不在自己去的。”
李霜飞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话,人家堂堂殿下还要“趁”你不注意去偷偷摸摸做事?
“把殿下安置好了,你也去练箭。”
安双全将郑梧笙从马车里背出来,“是,李将军。”
然后他拿着弓箭,又见李霜飞对他招了招手,训练场上破风之声不绝于耳,“双全,太守府那边是什么情况?”
“仵作说那六十四具尸体里面没有泸城太守,在这之前殿下看了几份文书,脸色突然变的很怪。”
“殿下是不是下令要找出多余的那具尸体?”她盯着训练场上的情况,除了凌云十靶九偏,其余的大都能命中一半。
安双全点点头:“是的。”
李霜飞终于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也点了点头,“那这就没错了。”
“李将军,什么没错啊?”
“多出来的那个是安辞镜,匪贼头子。”她有些得意地牵起嘴角,对安双全挑挑眉,眼里闪着有点精明的光,“你们不用查了。”
安双全睁大眼睛,“李将军果然敏锐。”
闻言她楞了一下,对上他认真的神色,忍不住问道:“你和福寿是亲兄弟吗?”
“是的。”
“为什么你们都要来当侍卫?”
安双全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问,眼睛又睁大了一些,“当殿下的侍卫挺好的。”
“那你们以后要成家了该怎么办?”
他摸摸脑袋,手里的弓箭又握紧了一些,“属下觉得成家和当侍卫也不冲突吧,李将军。”
李霜飞耸耸肩,“或许吧。”她按住安双全的背,将他推了出去,“去练吧。”
她又看了一会,之后便骑着马去到太守府。
夜幕将至,太守府前却来了不少人,有的小声啜泣,年纪稍大的阿母阿奶会哭天抢地,痛斥上天不公。
“我的儿啊,怎么在太守府都能被抹脖子咯!?”
“呜呜呜……夫君……”
“爹爹,我要爹爹!”
李霜飞走上前去,轻轻搂住那个小孩,他不过垂髫之龄,不明白什么叫生死,只知道自己的母亲说他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她替他擦擦眼泪,柔声道:“小宝乖,别哭了,你看你娘都哭肿眼睛了,我们去给她擦一擦好不好?”
那小妇人抬眼看她,李霜飞对她安慰一笑,把小孩抱到她怀里,“小宝,我们给阿娘擦眼泪。”
她又对小妇人道:“小娘子,日子还是得过下去。过几日朝廷会送来补贴,能抵一个月的伙食,你记得来领。”
小妇人茫然地对她点点头,眼里又是水光一片。
怀里的小孩软糯糯地道:“给阿娘擦擦。”一双小手在小妇人脸上胡乱却又轻柔地摸着。
李霜飞对他们点点头,走了进去。
安福寿正在里面守着,见她来了,便快步走到她身前。
“李将军。”
“福寿,多出来的尸体不用查是谁了,那个就是匪贼头子安辞镜。”
他错愕道:“他怎么会死在这?”
李霜飞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不一定——不一定是死在太守府的。”她顿了顿,“我带回来个人,他说他也叫安辞镜,我估摸着就是他把人杀了,然后又把太守的尸体带走了。”
安福寿皱眉道:“他为何这样做?”
“我又估摸着,他大概是恨极了这个人用他的名字,他们俩之间肯定有什么故事,然后……”她声音轻了下来,就像是在回忆过往一样,“他想为自己寻得一个机会,翻盘。”
“若真是这样的人物,留在身边岂不危险?”
李霜飞眨眼,“谁说我和殿下要把他留在身边了?”
她方才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她真的不记得前世有安辞镜这么个人,更没听说有谁屯私兵被满门抄斩,她是真的有些糊涂了。
原先以为是有人中饱私囊,借匪贼的名义掩盖自己的行为,压根就没想到居然是有人自己搞了个兵营出来——这是怎么做到的?李将军真的很想知道啊。
所以在没把握的情况下,李霜飞并不想就这么放走安辞镜,他的嘴里肯定还有东西没说出来,但也不想把他带回皓京,这人不是个省油的灯。
安辞镜可以在天寒地冻的山上脱衣服,然后又不知是不小心还是故意地说漏嘴,再加上能提前得知太守府灭门的消息,潜入太守府调换尸体……
她扶额,怎么朝廷连剿个匪都这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