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枫羡斜睨她一眼,带着些捉弄的意味。
郑柳嫣急的要跺脚,但大庭广众下又不能失态,只能跳到他面前:“三哥!”
“好好好,”郑枫羡笑了两声,将她拉着转了个身,“我带你一起去见李将军。”
李霜飞慢慢踱步到藏经阁,她倒不是想进藏经阁,主要是这后面有几块石头,长得很有意思,她当初发现的时候还想要是能做成石雕就好了。
三条腿的□□不好找,看起来像把剑、像练兵图、像吐火龙的石头更不好找。
正当她一人看的入迷,突然发觉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好像还是冲着她来的。她转身便见一男一女带着两名随从向她走来。
“臣见过两位殿下。”
李霜飞规规矩矩地行礼,郑枫羡不急不慢地将她扶起:“李将军,不必多礼。”
郑柳嫣见李霜飞一身青袍,即使天冷也未穿的臃肿,颇有风骨,比起上次相见,脸更清瘦了一些,渐显成熟。
她不由得暗暗红了脸,对着李霜飞回了一礼。
这地方平常不来人,一下子见到两位皇家人,李霜飞知道他们八成是来找自己的。
果然,便听见郑枫羡道:“听人说李将军也恰在此地,正好我有两句话想同将军说,这才找来了。”
听见这个说法,郑柳嫣松了一口气,她怕这个三哥说话没把门,把她认出李霜飞身边侍卫的事说出来。
李霜飞嘴角扬起恰当的弧度,正如她在家练习的那样。她直直对上郑枫羡的眼睛,猜想这位皇子要讲的话应该与南方剿匪的事有关。
“殿下有何事?”
郑枫羡似笑非笑,眼底却看不出什么情绪,“李将军之前提议给牺牲的将士提高补贴,去南方这一遭,若顺利,便可解决这个问题。”
李霜飞不动声色,脸上依旧是那个练习好的表情,“臣懂了。”
郑枫羡盯着她,沉默了一会,才道:“李将军,你好像没懂。”
李霜飞重复了一遍:“臣真的懂了。”
他还是不觉得这人听懂了他的意思,如果听懂了,按照常理,对于提醒自己的人应该是道一声“多谢”,而不是欲盖弥彰的一句“懂了”。更何况那个笑怎么看怎么假,像是在装作自己聪明得体一样。
又想起李霜飞出名的特点,郑枫羡便不欲多纠缠,这番试探让他果断认为拉拢这位直脑筋将军大概也是没戏了。
有的人只适合在外打仗,一身莽劲是不适合待在朝堂的,而他也不擅长与直来直去的武官打交道。
李霜飞目送两人离开,舒了一口气。她不是听不懂三皇子郑枫羡的话,只是她不想接受他抛来的橄榄枝。
郑柳嫣跟着郑枫羡离开,心里仍在雀跃着,却见身旁的三哥脸色并不算好,儒雅的脸庞有些冷了下来,变得紧绷。
她方才并未认真听二人讲话的内容,只顾着看李霜飞,神游天外。
“三哥,你心情不好吗?”
郑枫羡勉强笑笑,还是有些不甘心,但又没耐心重新提点李霜飞,只道:“小五啊,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莽夫。”
郑柳嫣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看穿,反而不恼了,嘻嘻笑道:“他看起来很让人安心,而且长得也好。”
“总有一天,我会让他做我驸马的。”
李霜飞还没察觉到自己被公主看上,确认两人走远后,便也告别那几块石头,到皇寺门口等着周红招与李影淡。
她倚在围墙上等了一会,三人聚齐后又让凌云将马车赶来,动身回府。
坐上马车,凌云一边赶车一边对着李霜飞道:“主子,属下陪夫人和小姐上香时,有位贵人问属下……”
李霜飞靠在车板上,束起的头发被挤到身前,她干脆玩起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地打断了凌云:“我知道,那是三皇子。你告诉了他我在哪也无妨——这会倒是机灵了,知道是贵人。”
“那位穿的外袍上有蟒纹。”
蟒纹是只有皇家的男人才能用的纹饰,李霜飞长长的“噢”了一声,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声音里带着些揶揄的笑意:“凌云,你是真不楞。”
凌云闻言抿了抿嘴,继续专心驾车。
李影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原来刚刚那位是三皇子殿下。”
周红招也道:“这位皇子殿下倒是贴心,没有向我们表明身份,省去了许多繁琐的事。”
李霜飞心说他那是给自己省麻烦,但也应和两声,不欲多言。
用晚膳时,李霜飞难得地慢嚼细咽,一边吃一边与两人说着闲话。
她并不打算与母亲和二姐告别,也没告诉她们自己何时出发,这样她们起码能在今晚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