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边第二排，身着蓝色宽松T恤的清秀男生缓缓站起，眼神带着礼貌朝林恋恋笑了笑。
一步一步，在林恋恋不可思议的眼神里走到她旁边。
比她高了半个头，她不得不带着一些仰视，朝他笑了笑，转脸望向简非祺。
他这会儿眼睛已全部睁开，露出漆黑聚焦的瞳孔，紧绷神情点点头。
接收到目标确认信息，她回身后退一步，将讲台上备好的签字纸推到张毅瑞跟前。
“你先把名字写在这上面，跟他们一样，然后我们再慢慢改动。”
顺带开着玩笑：“好好写，我还可以从字迹分析分析你的性格呢”
“是吗？”
张毅瑞搭了腔，轻哼一声，不太相信。
简非祺此刻正注目着张毅瑞手里的笔。
而林恋恋看的，是张毅瑞左手上那串黄蓝色相间的骰子手链。
手链上相邻的三个骰子上都刻着与其本身相反颜色的字母，连起来是：LLQ。
内心默认了跟李炼情有关。
张毅瑞晃了晃左手，等手链微响声消散，弯腰压住白纸左上角，右手缓缓落下。
笔尖点上白纸那一刻突然停住，转头小声同林恋恋商量着。
“我可以换一个名字吗？”
被问得没有缓过神，她嘴里条件反射吐着：“你想换什么？”
“李炼情。”
张毅瑞说得很小声，但还是被第一排的学生听到了。
林恋恋都没来得及惊讶，教室内又是此起彼伏的八卦声。
“哇塞，一年前休学那个女生吗？”
“好像跟他一个高中的。”
“之前不是关系很好吗，不知怎么，大一突然闹掰了。”
“听说他去找李炼情的时候还被她妈妈打了一巴掌”
“安静！”
她转头朝下面喧嚣的学生发出指令。
声音有些大，像是把那些话全吃了一般，周围瞬间鸦雀无声。
简非祺左手慢慢抬起，大拇指抵在下巴处，支撑着他歪头关注讲台动向。
“好。”
林恋恋点点头，朝简非祺无奈看了一眼。
既然他要求，她也不能勉强，至少他可以写两个。
林恋恋打着小算盘。
简非祺绷紧脊椎看向投影出来的笔尖，直到张毅瑞一笔一划写出李炼情三个字，才渐渐松弛下来。
再次翘起二郎腿往后靠，抱着手臂饶有兴致专注着讲台上的少年。
张毅瑞咬了咬后槽牙，握笔的手越发用力，迟迟不肯离开纸面。
见他右手些许颤抖，林恋恋有些于心不忍。
但出于任务，还是点着纸面小声了补一句：“顺便把你的名字写在旁边吧。”
听见声音，张毅瑞回过神，散去紧绷的身体侧脸点点头。
流畅写下名字，笔划间干净利落，和他整个人那样。
目的达成，她刚想接过带着签名的纸，却被张毅瑞拿远了些。
他眼眶有些泛红。
“老师，你说能看出性格，那李炼情的性格是怎样的？”
林恋恋蹙眉，没想过他问的居然还是跟李炼情相关。
狠了狠心盯着他的眼睛。
“专注且敏感。”
说得肯定。
张毅瑞低头将签名递给林恋恋，嘴角呲声。
“通过我的笔迹分析李炼情的性格，老师真是神算子。”
没等林恋恋找好解释，张毅瑞说了声“我去趟洗手间”，转身瞟一眼后排的简非祺，离开了课堂。
只留下林恋恋对着纸张不知所措。
……
“张毅瑞什么情况？那条手链你看见了吗？怎么敢戴的啊？还有，他居然会套路我？这死孩子。”
下课，等学生都散去，林恋恋拿着那张纸走到简非祺旁边，靠在桌子上抱着手臂有些气愤。
简非祺一只手夹起，打量一番，还记得回答着她。
“李炼情高中送给他的，骰子被他换了字母。”
正准备起身要离开，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
挡住照射进来的阳光，反着些蓝光，直直盯着他，一动不动。
吓得她赶紧站正，走过去欲抓着他胳膊。
“你怎么回来…”
“简非祺简先生对吗？”
她话没说完，张毅瑞率先开口，语气冷漠。
她看看这坚毅的小男生，又看看被喊住而重新坐好的厌世脸，一时间都不知道该问谁这是什么情况。
简非祺被他喊得叹息一口坐回去。
没有回头也不回应，十指再次交叉起来，换上了外人在就生人勿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