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眠,若你真的难过那就哭出来好吗?”沈若言将馄饨汤推给他又道,“你这样憋着,才更叫人担心。”
沈时眠端起馄饨汤说:“阿姊怎么知道我饿了,多谢了。”
“时眠!”沈若言着急地喊了他一句。
沈时眠喝着馄饨汤不肯出声了,沈若言在一旁说话:“我知道,如今曲岁云死了你心中定然是难过的,又还要被派到长州做长史,你这般憋着,叫我们怎么放心得下。”
“让阿姊担心了。”沈时眠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他吃着馄饨就想起了卫初,听到沈若言说曲岁云还想起来以前三人那短短的一段日子。
虽然短,但确实让他记了这么久。
直到今日曲岁云死,他才知道自己七年前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泪水一直在流,他二十三年来第一次这么心痛。
连他都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们一点一点朝不好的结局走去,不知其苦,亦不知其痛。
沈若言抱住他安慰道:“哭出来就好,你放心,阿姊会陪在你身边的。”
寂静漫长的夜很难熬,此时的江府上下也是灵烛照堂,哭声一片,曲静和陈老太太都不敢相信曲岁云也死了的消息。
直道看见那具躺在棺材里,早已经没了生气的尸体,才不得不接受事实,泪如雨下。
白日任怀照来宣读圣旨,可她们二人没有一点喜色。
只有她们自己知道,这都是亲人的死换来的荣耀,没有什么值得高兴和炫耀的。
曲静泣不成声,在灵堂前道:“是母亲错了,母亲不该这样的手段来逼你成亲,可如今我们家什么都没了。”
太傅也前来吊唁,望着棺材里的人,久久没有出声。
陈老太太哭晕了过去,下人们将她扶回了房间,曲静守在灵堂一人坐了一个晚上,到白日眼睛红肿充丝也不肯回房歇息一下再来。
整整七日后,他们抬棺出殡,外人瞧见了,都替江府感到惋惜,如今他们家是一个嫡子都没有了,都快怀疑他们家是不是碰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沈时眠在远处看着,他不敢上去吊唁,他责怪自己,从前没能保护好卫初,现在又没能保护好曲岁云。
身上的行李已经说明他马上要离开这里了,他也不知道日后还会不会回来,若可以,他会偷偷地回来祭拜他们二人。
现在,他要独自一人去长州。
除了阿姊,没有人会陪在他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