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手摩挲在他的颈肩,想要哄他。
谢惟清努力绷紧的心弦终于哐当一声巨响,周遭人言语模样再不真切。
钱朗吴嫂和俪大娘瞧着谢惟清确实面色苍白,病气恹恹,也不扁再多言。
“楚意啊,大伯不是骂你们,只是希望你们吸取教训。”
钱朗软下语气。
“我们都知错了,钱大伯,您放心吧,保证不会再犯。”
林楚意冲钱朗扬起头,攀着谢惟清的手不觉更紧。
谢惟清头痛欲裂,坚持不下去。
见堂中静默片刻无语,他赶忙也跟着娘子认了错,送了几人出门。
回来时,他拖着重重的步伐,又恢复了寻常的冷漠。
“谢惟清!”
林楚意叫住他。
谢惟清转过来一张苍白的脸。往日凌厉的眼睛黯然无光,隐藏着无措和懊悔。
“我知错了,我下次不会的。”
他嗫嚅双唇,呆立堂中,像是自责无比。
林楚意知他已经背负得过于沉重,本就不欲再提这事,此时见他本能的开口道歉,更是心疼万分。
她轻摇着头,走了过去,
“我是想问你要去哪儿?近晌午了,该吃饭了。”
谢惟清一愣,不动声色侧了身,
“我今天不在家吃饭。我去……我去找林玉璟。”
林楚意早就与他心意想通,一眼瞧出他的意图,
“为什么要躲着我?是怕我染上病气吗?”
虽然谢惟清侧身躲着,她还是不依不饶拉起他手,
“别去,你生病了,你应该在家休息。”
谢惟清靠在廊柱上,他的身体已经一阵一阵发凉。林楚意关切的目光就似一捧春水,游走他的全身,叫他已经虚弱至极的身体又一点一点坚定起来。
“抱歉,我得去。”
他攀开林楚意的手,往厢房走,没有任何解释。
林楚意终于看不下去,
“谢惟清!你就是在躲我!”
“我知道你在躲我,我知道你爱我,我知道你痛苦。你知道,自从我进了门,你没有睡过一天好觉。我也没有,我想你想得睡不着。”
林楚意泪如雨下。她几步奔到谢惟清身后,像是无措到毫无办法,咬牙环抱住了谢惟清的腰身。
“今天早上我醒来时,你又不逃走了,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绝望吗?”
林楚意埋在他的后背,冰凉泪意渗进外衣,在谢惟清后背晕开。
谢惟清发虚的身子轻飘飘的,被他家小姑娘环抱住,又像坠了铅石,拽着他的一颗心沉沉下坠。
她有多绝望,他如何不知?
从前在徽州在临安,这般痛苦他都尝过。
要是在从前,他决计看不得她收办法苦。
但如今……
谢惟清抬手想将林楚意挣开,可他覆在绵软小手上,却像不受控制,轻轻摩挲起来。
娇小人儿抵在他的后背颤抖。
冷风习习,梅香袅袅。失神中,他炭黑五手已经一点一点分开嫩白的柔薏,将要回扣在掌间。
却听一声迷蒙的呢喃将他唤醒,
“谢惟清,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谢惟清瞬间冷静下来。狠了心,一把挥开她的手。
“无需费心,没有以后了。”
“嘶——”
林楚意手背撞上廊柱,包着满眼泪花,难以置信的看向他。
是她听错了吗?他居然说,没有以后!
可谢惟清只是捏紧拳头,不辨心绪的睨她一眼,然后提步而去。
高挺的身影渐行渐远,留下满院刺目日光。
闷沉声音缭绕不绝,温热胸膛犹在手尖。
林楚意呆立檐下,刺骨冷风伴着手背刺痛,惹得她止不住的瑟缩。
待她回神追去时,谢惟清已经出门去找林玉璟。
而林玉颖不知何时登门的,站在门前里,也不知有没有目睹这一切。
林楚意瞬间清醒,一把抹干眼泪,强作镇定,令她进屋。
林玉颖捧着热茶,犹犹豫豫看了林楚意半晌,终是没有再提方才。
“我来找楚意姑娘说件事,”
林玉颖正色起来,
“今晨在码头,我见着一位陌生男子同谢公子攀谈……或许……或许,送错商船不是谢公子的错。”
她很犹豫,说得断断续续的,林楚意朦胧听个大概。
“估计是苏美人留下来帮忙的先生。”
林楚意昨天也在酒宴,知道这出安排,并没有起疑。
林玉颖怯怯抬眼瞥她,见她言辞笃定,林玉颖抿住嘴唇,似是心里藏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