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保留了不少开发商拆不起的老城区,虽然头顶织绕着各种线路,但地上倒挺干净。
祝姿从外头回来,和爱八卦的老头老太不一样,她十分不合群,搬过来六年没见搭理过几回人。
于是成了别人口中的八卦。
凉亭下几个老人磕着瓜子,看祝姿拎着袋菜走进楼。
“祝老太太身体真好,爬个七楼连气都不喘一下。”
“嗐,有什么用?真到了那天还不是说躺就躺?女儿死得早,到时候床头连个照应的都没。”
“怎么没照应了?人家还有个外孙女呢,是叫冉啾啾吧?她俩感情可好了。”
一老头摇着芭蕉扇,摇头晃脑:“她那房东可不是好相处的,老太太身子稍微有点苗头,王卫东铁定把她们撵出去,死个人在家多晦气。”
众人点头。
“也是,那崽子从小脾气大没良心,为了生意连爹死了都不管,可别指望他对外人发善心。”
祝姿刚踏上七楼,就见王卫东满头大汗地杵在家门口。
脾气大没良心的王卫东一见祝姿,连忙迎上前半拿半抢提过几斤重的环保袋:“哎呦喂,祝阿姨怎么自己提这么重的东西?下次需要啥知会我声,立马给您送来。”
祝姿被他脖上的大金链子晃得偏过头:“你怎么在这?”
王卫东掂掂另一手的礼盒:“这不是冉大……”
祝姿眯眼。
祝姿以前是老师,对着一帮顽皮学生常年不苟言笑,这会儿颇有几分教训人的架势。
“呃,冉小姐毕业,来送点小礼给她庆祝下。”王卫东掂掂另一手里的白色礼袋。
祝姿掏出钥匙,现在电子锁流行,可老人家观念陈旧,总觉得不靠谱,这锁还是王卫东从国外弄来的,能打开它的贼还不存在。
一打开门,就见冉啾啾套件大t恤,盘腿坐在风扇前啃西瓜,两条白嫩大长腿格外扎眼。
祝姿血压顿时飙高。
王卫东还没来得及反应,被猛然阖上的门砸中鼻子,不敢怒更不敢言。
只听祝姿中气十足地教训:“说你多少回了,女孩子家家注意点形象,别整这些二遛子样!”
冉啾啾吸溜了口西瓜,懒声道:“能解暑,三遛子也行。”
祝姿气得想拧她耳朵,兔崽子一溜烟躲开,迈着大长腿窜进房子:“有人,换衣服。”
“知道有客人还不开门!”
“累,不想动。”
等王卫东被放进去,冉啾啾已经换好一身宝蓝运动套装坐在沙发上了。
80平小屋干净亮堂,祝姿和冉啾啾搬来前几天,王卫东火急火燎把老房子重新装修一遍,连家电都选顶好的买。
王卫东顶着一头汗,看向墙角那酷暑也不营业的空调。
冉啾啾当没看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只问:“什么事。”
王卫东拿出袋里的礼盒:“小小心意,别嫌弃。”
各类护肤品堆积,少说值个大几万。
和他过年过节拜访时差不多价,要不是老太太不准,他本想送更多。
冉啾啾点头,又问:“什么事。”
王卫东是个聪明人,明白这句的意思:“没碰上什么麻烦事,就是平时不敢来叨扰您,趁着毕业来拜访一下。”
邻居的闲言碎语王卫东自然知道,但家事外人又怎么会了解?
总之,冉啾啾是他王卫东的大恩人就对了。
恩人低调善良,没收钱也不愿搬到他宇廷苑的房子,王卫东只能自己想办法报恩。
王卫东感叹到:“您帮忙化解了我和爸爸间的矛盾,就免个房租哪能行?这几年没帮上你们什么,怪内疚的。”
王卫东又寒暄几句,像之前那样掐着时间告辞,“那不打扰了,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就是。”
祝姿送完客,扭头就见冉啾啾伸手去碰礼盒,飞快冲上去拍开:“别用你那晦气手拿东西。”
冉啾啾撇撇嘴:“没用的。”
这东西是送给她的,不管碰不碰都没区别。
果然,老太太拎进卧室,小心翼翼捧着瓶精华液想放到梳妆台上,手腕忽地一抽筋,东西就掉地上碎得死不瞑目。
祝姿深吸口气,再接再厉。
等噼里啪啦的动静停下,冉啾啾咬着西瓜探头一瞧。
“不错,剩瓶乳液。”正好之前的快用完了。
梳妆台上瓶瓶罐罐不少,价格参差不齐,个位数到六位数都有,它们都是凯旋的勇士。
祝姿瞪她,怒气冲冲地去拿拖把。
这拖把也是勇士,祝姿似乎想把它当做传家宝,绝不让冉啾啾碰一下。
冉啾啾干什么底气都很足,唯独钱财上不敢……不屑在老太太面前吱声。
身为玄门天花板的冉啾啾前世死时只有26岁,和她父亲一样死于家族遗传病。
外人得知这个消息时都感叹天妒英才,也有不少普通人嘀咕会不会是因为常年与鬼魂打交道,命格不祥,遭了报应。
笑话,世间若真有报应,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冤魂哭嚎。
冉啾啾原本是不信报应的,直到投胎成这身体,才偶尔反思生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