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雪什么意思?”
许岑岑坐在布艺沙发上,手肘撑沙发扶手,托着脑袋,一脸困惑。
因乔蒂、袁涛雷打不动地晨练,是以许岑岑有机会上楼来找越浩解惑。
越浩听完许岑岑的转述,兀自询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上次说,老大总说你有一天会离开?”
许岑岑叹道:“对啊,我都没想那么多。”
她习惯随心所欲、随遇而安,不会想太长远的事,尤其她当时无所依,如同飘散的落叶,拼命想找寻一块土地扎根。她没有想太多,白卿雪的话,催化了她关于未来的想法,不得不承认,白卿雪的考量有几分道理。
越浩望着许岑岑,似乎叹了一口气,转动轮椅往外:“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去哪儿啊?没聊完呢!”许岑岑站起来。
她真没懂白卿雪的话,听起来很绕很复杂,又完全不懂为什么绕、为什么复杂?
问又问不出来!
白卿雪的心思深,处事滴水不漏,问不得、看不透、猜不出。
三儿年纪小,乔蒂和袁涛,她不熟,除了越浩,许岑岑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咨询了。
越浩匆匆进了电梯,似乎对帮许岑岑分析这一件事提不起分毫兴致。
许岑岑跟进去。
结合越浩的话,许岑岑猜测地询问:“你刚才问我白卿雪总说我要走,是这个原因吗?”
越浩没有答,眼珠子微转,平静地看着她,像在看她会、能说出些什么。
许岑岑观察到越浩的微表情,继续猜:“他认为我会走,不想欠我,有压力?”
越浩嘴角一咧。
许岑岑道:“不是欠啊!他帮我,我帮他,他对我好,我对他好,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们不也是这样的吗?为什么想太多呢?奇奇怪怪!提醒我要走的也是他啊!”
越浩嘴角的弧度加深,实在忍不住了,扎扎实实地咳嗽了两声。
电梯到达了底层。
越浩转动轮椅出去。
许岑岑跟后面:“人嘛,活得简单一点,今朝有酒今朝醉,想太多,不是很累吗?这个事情上,我劝不了他,你帮我说一说呗,不要想太多,也不要有压力,我要走,那也是以后的事啊,珍惜现在啊……”
越浩的车轮停住,抬起眼皮瞥了一眼许岑岑,语速很快地小声道:“珍惜?他应该还挺珍……”
“啊?你说什么?”越浩声音小得仿佛就在他的唇边转了一圈,许岑岑完全没听清。
“我说!”越浩提高音量,“别找我劝!你俩的事,我劝不了!”
“怎么会?说两句开解。我说,他听不进去啊!”许岑岑扪心自问说了无数遍了,总感觉没劝到点子上,每一次的争执和劝说,他的态度都很好,也似乎听进去了,可又总觉得隔了什么,不是那么一回事。
白卿雪的心思像笼罩了千万层迷雾,她无法理解、触碰他裹在层层迷雾下的执拗,
越浩数次张嘴,又数次合上。
最后干脆破罐破摔:“我这人眼瞎,看不明白,也劝不了!”
“什么啊?”越浩的神态、语言给许岑岑一种知道什么、又不愿说的感觉。
许岑岑不满道:“你打什么哑谜?”
“不是打哑谜!真劝不了!我还想和老大做一辈子的兄弟!”越浩复又转动轮椅,头也不回地往前,边行边絮絮叨叨,“我自个儿的事,都看不明白,看得明白谁?别高看我了,我这人眼瞎!”
许岑岑愣怔了两秒,追上前:“什么你的事,你看不明白?”
“生意啊!一堆事忙。”越浩看她一眼,“借你的钱,怎么不赔本、怎么赚钱,一天天想得我头都大了,哪有闲工夫想别的?”
“很难吗?”
“难。”越浩声音加重,气冲志定,“难也得做!”
许岑岑被越浩的冲劲儿所感染,决定跟去宿角看一看情况。为免惹麻烦,进入宿角前,又把脸涂得脏脏的。
许岑岑前两次在宿角都是走马观花,粗粗看了一些人、一些事。
这一次跟越浩一起深入这儿的地痞流氓的地盘,更觉得触目惊心、心头荒凉:斗殴群架是寻常,争抢地盘、互捅刀子,输者浑身是血在地上爬,赢者满脸癫狂呲牙咧嘴笑;收保护费的方式五花八门,钱、物、殴打、身体……她见到了生活在宿角的Omega。
入凉的季节,Omega着薄薄的分不清是裙子还是破布的衣裳,褴褛得可怕,大片裸露的肌肤上满是青紫的抓、掐、鞭打的痕迹,歪斜地倚靠在门边,空洞洞的眼睛一动不动,宛若失明。经过的Alpha拽住Omega的头发往屋内拖,不一会儿便传来Alpha的骂声、Omega咿咿呜呜的叫声、哭声、求饶声……
“别听。”越浩有一点儿后悔带许岑岑过来了,这些地方,不比居民区,不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