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他竟然……”太后有些失魂落魄,颓然坐下。
是夜,太后宫中的灯,亮了一夜。
宋杳捡回了一条命,在谢以泽寝殿中休息。
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后,就看到谢以泽守在她榻前,“尊上,您自己还病着,不用担心我,我很好。”
“我知道,我只是来看看你。”谢以泽说着,侧了侧身子,让宋杳看到他身后站着的顾良远。
“良远?你怎么来了?”
正低着头的顾良远忽然听到宋杳的声音,立刻抬起头,举步就要走来,却见谢以泽在宋杳身侧,还是顿住,“我来看看姐姐好些了吗?”
“这次真的是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只怕再也见不到尊上和你了。”宋杳向他招了招手,“过来,我看看你有没有因我受什么损伤。”
顾良远瞥了一眼谢以泽,见他好像没有特别反对的意思,便大着胆子来到宋杳身边。
宋杳握住顾良远的脉搏,仔细探查了一番,“上次给你的灵丹吃了吗?”
“舍不得吃。”
“你现在身体也虚弱得厉害,快服下,不够改日我再给你炼制。”宋杳责怪他。
“谢谢姐姐。”顾良远心里暖融融的。
谢以泽也在一旁道,“你这次有功,就先封你忠武护法。”
“多谢尊上。”
顾良远走后,谢以泽也很快离开,不给宋杳问话的机会。
宋杳也察觉到谢以泽其实并不想让她知道关于欢颜花的事情。
可她要查个明白。
她拿出史册,继续翻看,忽然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情,史册中没有关于谢以泽父亲的只言片语。
好像他根本不存在。
他的父亲,应该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系统也替她发愁,“全部都被删了,这件事就更难查了。”
宋杳却一点也不着急,“就算是删了,但是删减的痕迹还会存在,一个人活过,被记载过,就很难彻底没有痕迹。”
宋杳翻了五天五夜,才推测出,谢以泽的父亲,应该是在他六岁的时候去世,当时应该正是欢颜花盛开的季节。
而且,他的父亲应该不是正常死亡,不然也不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心理创伤。
宋杳还注意到,一旦提及要攻打仙门,他父亲便会被提及。
谢以泽父亲,很可能是被仙门所杀。
如此,谢以泽无论如何也要和仙门一战,也能说得通了。
但宋杳还是觉得那里不太对。
又翻看了几个时辰,实在无法找出关键,她便放下,先去睡了一觉。
醒来时,肚子正饿,想吃点东西,却发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更不要说饭菜了。
再一想,谢以泽自那之后,便再也没来过。
宋杳出了一会儿神,从乾坤袋中拿了些坚果和肉干,喝了点凉水,就算是吃过一顿了。
她拿出纸笔,开始描画给谢以泽的护掌。
若是累了,就看一会儿丹书,慢慢给顾良远炼制丹药。
有时,她会去院子里看看天,却很难看到蓝天,魔宫里好像在烧什么东西,天空总是灰蒙蒙的。
周围也安静得可怕,连宫女太监们走路的声音她也听不到。
只有从头顶匆匆而过的风声。
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可这是魔宫,能出什么事,就是有天大的事情,谢以泽也能顶着。
不过,他病了。
“呜……呜呜……”
宋杳忽然在后院的墙根上听到哭声。
她翻上墙,低头看着那个小宫女,“你怎么了?”
那宫女不太认识宋杳,但她认识惜云殿,便道,“你是司香使身边的丫鬟吧,你不知道比我们好哪里去了。我们外面的人都死了一半,现在人心惶惶,跟我一起来的姐姐也死了……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
“出了什么事,你慢点说。”宋杳没想到自己的预感竟然是真的。
“魔宫和冥海城里都有了瘟疫,陛下也被传染,侍奉他的人都有去无回,过几天就轮到我了,我不想死……”
“瘟疫?”宋杳明悟过来最近为何会如此,越发担心谢以泽,“你要去之前来我这里一趟,我替你去。”
“那怎么行,若是被太后知道,我就是十条命也不够死。”
“悄悄来,没人会知道。而且,我保证谁也不会发现。”
终于,求生的欲望还是战胜了一切,那宫女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
宋杳又道,“明天你能不能带一个病号来,我看看瘟疫到底是怎么回事,切记不可和他有正面接触,否则你也会感染。”
“你就不怕死吗?”
“我怕,但我有办法。别担心,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