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眉眼弯弯,说:“你猜。”
他的目光有些缱绻,“我猜没有。”
眉眼处的笑意更浓,她直起腰,举起冰啤酒灌了两口,垫在瓶底全部洇湿的纸巾掉落,正好落在脚尖处,一瞬间凉得她心尖一颤。
她放下酒瓶,蹲下身将洇湿的纸巾扔进垃圾桶。
可是脚尖的凉意没散,空调冷风吹过,心里也跟着发颤,怪怪的。
余光里的人影离开了视野,傅正谦回过头,又将目光放在生态缸上,慢慢笑了起来。
从前他就羡慕胡闻安能跟林诗清南不着北调地东拉西扯,一场对话下来都是没什么营养的闲话,更像是两个同频之人之间的呓语。
现在,他不用再羡慕了。
傅正谦将手中的冰啤喝完,拎到回收玻璃瓶的红筐前,随便找了一个方格放好,抬眼一看,就看到透明冰柜旁的木架用图钉钉满了照片。
他停在照片木架前,“听说你这里,还能免费帮顾客拍照?”
“是啊,你要拍吗?”林诗清顺手掏出相机,对着正在看照片的男人调试了一下参数,就准备按下快门。
正巧他转过身,对她笑着说:“好啊。”
也正巧,镜头捕捉到这一瞬间。
落日余晖,光影映衬,斯人浅笑,俊朗无双。
她低头看着相机屏幕里的照片,站在冰柜旁的人帅得惊人,看得她的心脏都像是漏拍了一下。
下意识地、私心想要独自珍藏。
“怎么了?”他问。
“呃,哦,相机没电了。”她强装镇定地关掉相机,“下次有机会再拍吧。”
他无所谓地嗯了一声,回过头又扫了眼那些照片,接着用食指点了点她一张站在黄昏海浪里照片,向着她说:“林店长,你和十年前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
林诗清放好相机,走到他旁边,看了眼他指着的那张照片。那张照片风格和构图一看就不是她拍的,多半是当年贺临拍的。
之所以说是当年,因为贺临现在的拍摄风格和技巧,都比以往更加精妙。
她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毕竟不打工就是最好的医美。”
“好了,并没有要你重入职场的意思。毕竟林店长现在可是,西水巷最才华洋溢的店长。”
林诗清在他的注视下,哈哈大笑。
傅正谦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想要伸手揉一揉她的脑袋。只是手臂才抬起来,他就慢慢放下,将手掌滑进裤袋里。
算了,不急。
*
胡淑君今天的飞机回英国。她的行李都已经提前航运回英国,背个精致的爱马仕挎包,轻装搭乘飞机就可以了。
距离出发前还有三个小时,她哼着歌下楼,走到冰箱前想要喝一瓶乌龙茶,一打开冰箱门,又惊住了。
冰箱里多了一种玻璃瓶装的啤酒,码了整整齐齐的六排。
她抽出其中一支,听到下楼的脚步声,侧身看过去,“哥,你不会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吧?”
傅正谦望过去,见她晃了晃拎在手里的玻璃酒瓶。
他没回答她的话,加快了几步走到她面前,拿过她手上的啤酒瓶,撬开瓶盖,取了一只玻璃杯,边倒酒边说:“一会儿要坐飞机,喝一点就好。”
他给她倒了半杯,剩下拿在手里,边喝边往落地窗前的玻璃圆桌走去。
坐在皮椅上,他抽过一张纸巾折了折,垫在冒着水珠的酒瓶底部,翻开之前没看完的《全息玫瑰碎片》,静静地看了起来。
严格的表哥难得同意她喝酒,虽然是度数不高的啤酒。
胡淑君捧着玻璃杯喝了一口,清苦的酒喝下去,留在唇齿间是清爽的风味,很适合夏天的淡啤。
她拿着玻璃杯绕出中岛台,瞧见表哥的啤酒瓶底部垫了一张折叠抽纸,猛然间想起这是林诗清喝冰饮的习惯。
她惊愕地看了看手中的啤酒,“哥你不是吧,这啤酒不会也是林诗清爱喝的吧?”
手中的书翻过一页,他唔了一声,平静地说:“至少是常喝的。”
之前就因为林诗清,十年如一日地喝利宾纳,现在又因为她,喝起了啤酒,还学上了她的习惯。
胡淑君不禁感叹:“哥,我从前觉得你是不谈心不谈情的情场浪子,结果你是痴情专一的纯爱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