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确实引出来了,是咱府中,公子要抓吗?”
陈叙眯眼,轻道:“不急。”
可青石有些急了,他将才去看时,那女的还在男主床榻前乱翻,若是少了点什么倒罢,可若是再多出什么让老侯爷瞧见。
陈叙嘴唇勾出几丝凉笑,“让她翻。”
片刻钟,梁嬷嬷打帘从屋中走出,出声唤他进去。
几人折腾一晚上,等回去时也就差半个时辰天亮。
青石心疼自家公子身子,前些时日挨了打,没来得及休养又硬拉出去见客,今夜又熬了整晚跪在门前,如此还要天不亮上学堂,遂出声劝了好几遍叫他今天告假休息天。
陈叙没应,只是取冷水泡了泡身子,喝杯清神茶,提着书箱又走了。
许是上次蛇的事,老学究来时仔细着脚下。结果脚跟像是碰到了什么,又吓了个哆嗦,赶忙往后看去,见是绳索,放出口气来。
他看向下面人,出声让将昨日写的策论拿出。
众人齐刷刷翻着书箱,纸张摩擦发出阵嗦嗦声。
孙家小儿看着李少城满脸春风不免起疑:“李少城,你不是病了吗,怎的又来了?”
“去,关你什么事!”李少城看了眼斜对面的人,鼻中冷哼。
他若不来,怎么看这场好戏。
老学究拿着手板从第一排细细查看。
李少城目光紧跟,脸上憋笑,急的恨不得他此刻立即将学究脚步挪至男主桌前。
谁知,学究看了几眼陈叙作业后,轻拍了拍其肩膀,遂而继续查看下一个人。
陈叙发觉到那边目光,他将视线缓缓对上,眸中沉冷倒影着此刻的看戏人。
李少城如是被发现偷窥一般心虚了下,他鼻中轻哼,回头。
“嗒嗒”两声,“你的策论呢?”
李少城见老学究很快就查到自己跟前来,有些懵神,回头招呼着小厮:“死奴才干什么吃的,还不快过来帮我找作业!”
那小厮也是怕极了他,不敢怠慢分毫帮他在书箱子中翻着,终于从皱皱巴巴一堆纸中翻出了张字迹。
他心中正为陈叙起疑呢,忽的听前头学究一声怒斥。
“不上进的烂泥!还写些这些风月之事,伸手!”
李少城吓了跳,“怎么可能,我没写,这明明是陈叙……”立即惊慌住嘴,只见老学究怒着脸,一板子“啪”的声下去。
只听一声脆响。
板子不轻,李少城哎哟哭天喊地。
“你没写?没写为何在你这?伸手,十板子!”
“别啊学究,我真……哎哟!”
众人被学究的话吸了注意,纷纷将好奇目光投到他身上。
其中有几个大胆的,小心翼翼趴在一边,做贼般往他那纸上搂了几眼。
依稀只能瞥见几个零星字眼。
什么震}床,交|媾,情|乳。
陈叙眼神淡冷,听着前头人口中相传词语,不时还传出李少城的求错声,他嘴角划出一丝虐笑。
垂眸看着桌上书卷露出张纸角,只是小片,他便深感无趣,看着李少城狼狈捂手模样。
他写的不比那人好多了?
上午听学结束,王福抱着书箱子跟在陈叙身后。将走过转弯处时,她余光处发觉一团脏泥巴朝青年身后掷来。
王福下意识将他挡在身后,后背“嘭”得下被泥巴狠狠击中。
陈叙闻声回头,王福粉白衣裳脏污了一大块,上头还稀稀拉拉往下流着烂泥。
“孬种!”李少城想起自己红肿的手心,心中便气的不行。
一看便是打手板出来的伤,回去后怎么和他爹交代,一想到这就更来气,“肯定是你陷害我!还有你个死奴才,那日竟敢耍我!一条狗养出来的畜生玩意儿,难怪那么不受你爹待见!”
陈叙眸光开始发凉。
对方浑然不觉,哎着声说:“你跟我说说,昨夜叫没叫你爹脱裤子揍啊!”
青年不应,反将视线落到他被打的红肿的手心处。
李少城顺其目光,忙把手隐退在身后,陈叙眼眸谑讽,唇边轻吐二字:“蠢货。”
对面人欲上前争论时听见一旁王福喊,“学究好!”
李少城见她朝树林旁行礼问安,想起自己手,因怕老学究看着他上了气头让他抄十遍论语,便赶忙离去。
陈叙将视线轻轻落在她肩膀处,王福将额边碎发拂了拂,“李公子怕学究,所以就……”
陈叙嗯了声,将身上外裳褪下,扬手披在她身上,将人后背泥污遮了个干净。
不出意料,眼前人要把衣裳褪下,他轻轻握住其肩膀。
“衣贵洁,人贵贱。衣裳是人的最后体面,不要脏了。”
王福感到男人手心冰凉,她忍不住缩了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