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王福怔然。
陈叙将茶杯放下,回身朝她走来:“没人说过吗?”
“没。”发丝垂落,王福掩饰性别到耳后,“奴很笨啊,干活总干不好老被娘骂呢”
“嗯。”
“公子,这法子还是奴的娘教给奴的呢,村里寡夫多,娘怕奴被盯上,一再叮嘱我,奴也是用了娘给的逃跑法子躲过好几遭这种事呢。说是怕奴被……被寡夫怎么……”
王福手指抠头寻思不出,“哎呀,奴不会说,娘还说什么怕被糟蹋了,什么价钱不好,总之是娘教奴的,奴的娘可好了,她……”
“住口!”
声音骤然严厉,如同一团炸雷。
王福吓的怔愣,“什么?”
方才还风轻云淡的脸上,此刻已经阴沉诡郁。
“不许听!”
“可那是我娘……”王福愕然。
陈叙将她一步步逼到墙角,他声音狠厉:“我叫你不许听。”
看着对面人双眼中的愚昧无知,青年说不清到底是何种滋味。
王福吓出泪来,后背紧贴着墙壁,看着面前人倏然升起的怒意,她不知自己哪里突然惹恼了他。
慌张间,膝盖又要弯下。
却一把被陈叙握住腰肢,抬起她楚楚可怜的脸,上头泪水黏连。
自她那个蠢笨问题开始,他心中就砸疑。
即便一字不识的乡下人,基本伦理都应该懂得,顶多也就是见识少,目光短浅些,而面前的王福。
陈叙视线缓慢在她脸上游弋,仔细端详着上头的眉眼。
她的眸里头是无尽的蒙昧。
像是才破壳而出般的懵懂。
陈叙松手,冷颜,转身离去。
王福看着空荡荡的厢房,心中升起寒凉。
*
“不管怎么说,人是在咱家伤的,怎么也得和李家人交代两句。”
老太太手捻佛珠,目光直视前头那座佛像,她缓缓吐了口气。
老侯爷恭敬应声:“是,儿已命梁嬷嬷带礼前去赔谢。”
“嗯。”老太太:“李家那位是个金贵的,别出岔子。我记得那湖边平整,怎的能滑下去呢?叙儿,你当时在场,你可看到什么了?”
陈叙淡声回应:“孙儿是在李公子落水后赶到那里的,并不知道李公子为何掉进去。”
“也罢也罢。”老太太作势起身,后头二人均上前纷纷搀扶:“难免湿滑落脚,叫人围上圈栅栏。”
老侯爷送老太太回了房,陈叙微冥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青石。”
青石看他:“公子有何吩咐?”
“去,将湖边卵石丢到一边。”
“湖边……卵石?”青石不解,方要抬头问,就见他衣角擦过门边,向西行去。
听人道芙蕖被打伤了筋骨,后背肿得又高又硬,没几个月是下不来床。
王福听到这回事时候说不清心中什么滋味。
若那天公子没有出现,照那个打法,别说伤筋骨,怕是身子都要被剁成肉酱。
她回神。
心中阵阵后怕。
垂眼,继续干着手中洒扫活计。
这活计对她来说并不累,甚至说根本不值一提。
地面青砖玉瓦,扫起来很轻松,不像她那个茅草屋,上下满是尘土,一天不扫,便叫土堆埋了。
以前在家中,家中许多活计都是她帮娘承担的,后来再大些,娘总夸她屋子扫的干净,饭做得好吃。
她十分心喜,干的便越发起兴。
“手脚还算利索。”
王福抬眼看去,见是梁嬷嬷,忙将扫帚别再胳膊肘处。
“给你。”
一块青白圆润的佩玉展现在她眼前,上头印刻龙鱼池鸳,是她脖上那块。
王福接过:“谢过嬷嬷。”
梁嬷嬷看了她眼,忍不住问了句:“这真是你的?”
毕竟她在侯府管家多年,进出送礼的金贵玉件也都知道个一星半点。
而她面前这枚,确实价值不凡。
一个被卖过来换银钱的,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王福答:“是奴的,娘说是奴出生时别人给的,原本要给哥哥压福,但娘怕哥哥弄没了,便让奴暂且保管,奴就一直带到今天了。”
梁嬷嬷没多想,出声又叮嘱了几句让她照顾好公子,便转身走了。
天将黑尽,王福看着清冷空荡的庭院,一整下午,陈叙身影还未出现。
看似是好事,实则只会让她的内心更加煎熬。
清风半夜起,凉意渐袭,庭院栽种花枝在灯火映照的张牙舞爪。
妖艳,诡影斑斑。
王福搂紧臂膀依靠在门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