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便笑道:“在梅园找不到他人,我本以为堂伯云游四方去了,不成想那日送犬子曙雀来幼儿园玩耍,正遇到堂伯端着餐盘往大食堂去领饭,当时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时,下课的钟声响起,工人起立,“老师再见。”
崔湘子也笑盈盈的跟着喊,“老师再见。”
“堂伯,陛下和娘娘在此,快来拜见。”
崔湘子走出教室,拱手为礼。
晏青瓷福身还礼,笑道:“午饭时间到了,诚邀先生到我的无违楼共进午膳。”
“荣幸之至。”
半个时辰后,饭毕,无违楼,待客厅上,谢懿之与崔湘子对坐弈棋,晏青瓷在一旁陪坐,禁不住便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位气质出尘,却有童心的崔湘子来。
但见他有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脸上有很少的皱纹,看起来不像是快五十的人,反而像三十来岁的壮年男子,一双眼睛清清亮亮,透着童真,竟有些返老还童的意思,她禁不住便想起王宽衍来,王宽衍只比崔湘子大了三岁而已,却已经满头白发,行止沉重,气韵凝涩,仿佛已经七老八十。
“娘娘可是有什么想问的?”崔湘子落下一子后,含笑询问。
晏青瓷笑道:“先生一头乌发,眼眸清亮,保养的实在太好,便想问问先生可有什么秘方?”
崔湘子便笑道:“我心中藏了一朵花,珍之爱之,盈满心间,旁的欲与念便没有地方存放了,许是如此得了清净,人便不容易老。”
“一朵花?”晏青瓷不解。
谢懿之却若有所思的看着崔湘子,“先生也曾在青云书院上过学,是吗?”
“那是一段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嘉仪长公主少时曾女扮男装在青云书院上学,先生可有耳闻?”
崔湘子蓦的看向谢懿之,谢懿之也正看着他,四目相对,崔湘子心念波动之际,顾不得君臣之礼,直视君王,仔细打量。
谢懿之面色冷然,“先生看够了没有。”
晏青瓷看着两行清泪从崔湘子双眼中流出,顿感怪异,“先生何故落泪?”
崔湘子慌忙守住心神,跪地请罪,“臣无礼了,请陛下降罪。”
谢懿之摩挲着手中黑子,淡淡道:“还请先生回答殿主的问话,何故落泪?”
崔湘子养鹤为子,经年修行,心境至真至诚至简,便道:“不瞒陛下,臣心中珍藏的那朵花便是嘉仪长公主,陛下眉眼之间与嘉仪长公主有一些像,骤见珍爱之花的影子,心神动荡,故而落泪。”
晏青瓷恍然,心中不觉好笑,这仙风道骨的文士把陛下当做了他白月光的替身了不成,便开口打圆场,“我听闻嘉仪长公主曾有天下第一美人的美誉,可惜红颜薄命,和亲路上,遭遇悍匪,殒了命。”
谢懿之落下黑子后,道:“先生请起,这局棋还没有下完。”
“谢陛下。”
崔湘子重新坐下,执白子,观望了一下棋盘阵势后,轻轻落子。
谢懿之执黑子,望着棋盘,淡淡道:“先生和嘉仪长公主有过一段过往不成,说说,朕想听。”
晏青瓷看着谢懿之,觉得此时的他有点怪怪的。
崔湘子想着那段记忆,禁不住便笑了,“那时嘉仪长公主女扮男装入学,化名元凌,她自己说是五气朝元的元,壮志凌云的凌,那时我、元凌、王宽衍,我们三个的学寝挨着,元凌在中间,我们三个一起上学一起下学,志趣相投,后来王宽衍识破元凌的真实身份,便去求赐婚,那时皇家也正需和琅琊王氏联姻,他二人便有了婚约,我后知后觉,无可奈何。然则,曾遇沧海,曾见巫山,我心中再也无法容纳他人,便定了藏她于心,此生不娶,逍遥一世。这么多年下来,心中竟也安乐满足。”
晏青瓷怔怔望着崔湘子,心中百感交集,联想到现代社会的快餐爱情,一切朝钱看的风气,真情早已成了传说,连她自己也是,她爱谢懿之,也只敢肯定,此时此刻爱他的美色和权势罢了,打从心底里不相信这世间还有忠贞不渝一生一世的爱情,她只知道爱情是有时效的,相处腻歪了以后她就想分。
想到这里,她不免心虚的看向谢懿之。
谢懿之感受到她的目光,转头看她,见她神情如此,眸子便微微眯了起来。
晏青瓷赶忙回以一笑,一颗心“咚咚咚”直跳。
没事没事,谢懿之现在正值青年,俊美无匹,气质清冷,是她喜欢的款,她应该还会喜欢他很久,等他身材发福,脸上长了皱纹,变丑了,她再想办法分手。
“先生,嘉仪长公主知道你爱慕她吗?”
崔湘子顿了顿,笑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悄悄把她藏在心里也不犯法,也不违德。”
“值得吗?”晏青瓷心中实在不能理解,却也敬佩。
“世间有繁花千万,我只爱这一朵,哪怕看着她被他人攀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