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能怎么办,她能向谁求救?
身体的痒热之意越来越重,她的脸开始发烫了。她忍耐的有多辛苦,手指就有多用力,快如残影,琵琶声绷的越来越紧,底下宾客被带动的脸皮子都紧绷了起来。
偌大戏楼,寂无人声,唯有琵琶声声催命。不知何时从门外走进来一行人,为首那人乌发雪衣,生如明月般清冷高贵。
就在琵琶声攀上最高潮时,鲜血染红琵琶弦,疼痛暂时压住了药力,晏青瓷忍到极致,心骂一句“去他妈的”,拽断弦丝,高高举起琵琶就朝台下谢瑱之砸了过去。
铮鸣刺耳,戛然而止。满座衣冠尚来不及反应,一把琵琶砸了下来,谢瑱之陡然色变,直立而起,厉声暴喝:“尔敢!”
彼时,晏青瓷已经看见了立在门口那人,雪袍之上,乌金色的双龙过肩,他穿的是龙袍吧,能穿龙袍的只有皇帝吧,皇帝比王爷大吧!
种种念头在脑海中闪电般划过,晏青瓷狂奔而下,深情高呼,“皇帝陛下,我爱你——”
一切都发生在弦断时那电光火石之间,许是晏青瓷的十面埋伏弹的实在太迫人,负责保护皇帝的侍卫们没有反应过来,致使晏青瓷奔到了皇帝跟前,但也仅止于此,有反应快的一刀柄就把晏青瓷打趴下了。
晏青瓷跪趴在皇帝脚边,拽着他的袍尾,脑袋被压的低低的,她极力抬头也只能瞥见他袍尾上绽放的墨莲,乌黑浓郁冷煞人。
“休得无礼!”谢瑱之赶了过来,立时拱手道:“皇兄,这女子是我府上贱婢,冲撞圣驾,我这就把她弄下去打死。”
“我不是!陛下,民女爱慕您,只愿死在您的刀下,请陛下赐死。”
晏青瓷撒开皇帝的袍角,反握住压在自己后颈上的刀柄,低着头哀求,“求这位大人给民女一个痛快,民女想痛快的死。”
谢瑱之低声怒斥,“晏青瓷,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陛下也是你这等贱婢敢肖想的。”
“爱慕朕?”
晏青瓷只听得金玉相击之音,竟带着笑痕,她的心立时提了起来,嘴巴比脑子更快,“民女生得京城第一美,心性奇高,只觉得这天下唯有陛下能配得上我,若陛下不收我,我唯愿死在陛下手里,如此,做了鬼也心甘情愿,此生无憾,求速死!”
头顶那人笑出声,随即晏青瓷就觉得压在自己后颈上的刀柄移开了。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你这京城第一美。”
谢瑱之连忙要开口,被谢懿之睨过去的眼神制止了。
晏青瓷连忙坐起,抬起脑袋来看向皇帝,近处看时,只觉这人怎么生得这样好,造化钟神秀,仿似月宫仙人下凡来,把谢瑱之那狗东西比的黯然失色,星星细茫如何与明月争辉。
谢懿之的目光在晏青瓷脸上扫了扫,而后看向谢瑱之,似笑非笑的道:“果然好容色,是你府上婢女?”
晏青瓷忙道:“不是不是,民女是良籍,商家女,因得罪了信陵王才被罚来戏台上弹琵琶,陛下陛下,民女把信陵王得罪死了,他若把民女拖下去必是要用十分残忍的手段羞辱的,求陛下看在民女爱慕您的心是真诚的份上,给民女一个不痛的死法。”
谢瑱之的脸顿时涨红,恨不能锤死她,用冷冷的声音威慑,“晏青瓷,污蔑皇族,诛满门。”
晏青瓷蹬鼻子上脸,趁人不注意,再次揪住谢懿之的袍尾,扬起犹带泪痕的小脸就道:“陛下,您听,信陵王在威胁我,当着您的面就要诛我满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皇帝,出口成宪呢。”
顿时,谢瑱之慌了,双膝跪地,大声疾呼,“臣弟绝无此心。”
“你发个誓听听,比如但有此心,绝种什么的。”
谢瑱之恨毒的目光在晏青瓷脸上狠狠刮了一下。
晏青瓷打个寒颤,越发揪紧谢懿之的袍尾。
谢懿之又笑了,微屈膝,轻拧着晏青瓷玉白的小耳朵将人提了起来,晏青瓷不敢再过分,老老实实站到了他身后,两手捂住了滚烫的脸。
“皇兄,臣弟……”
“不必说了,朕懂。这女子甚是有趣,朕带走了。”话落,谢懿之看向那一滩跪在地上的臣属,淡淡道:“你们继续。”
说罢,当先走了出去。
晏青瓷紧跟其后,直跟到了御辇旁边,她呼出去的气也变成了灼热的,甚至带着诱人的甜香,四肢开始不受自己控制的想要舞动,脑子糊成了一片,结结巴巴的开口,“陛、陛下,民女身上中了不好的药,要、要失态了,求陛下赏个男人,救、救我狗命”
话还没说完,一串鼻血就流了出来。
彼时,谢懿之已经登上了御辇,闻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满目阴冷,“朕平生最恨欺骗。”
晏青瓷猛的一哆嗦,脑子有一瞬的清明,立马哭道:“求陛下宠幸!”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