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思听后莫名心中郁郁:“太子殿下是个挺不错的人。”重情义,不曾苛待身边人,且为了保护重要的人可以守口如瓶至此。
“那是自然。”这一回方峦进接话极快:“他是我这辈子遇到过的最好的人了,光风霁月沉稳练达。”说罢又笑:“虽然大人我也是个很好的人,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比起他来还是差了一点点的。”
笑声在耳畔,午思的心里却难受得很。
对着这样好的一个人,她怎么下得去手。可不下手,她许是就不能活。
左右为难。
也不知道梁玉如何去和明贵妃说的。这一次明贵妃十分干脆地直接把坤华宫封到了傍晚时分。
谁知晚膳都端上来了,她丢失的那个重要玉扳指依然没有寻到,只不过主殿的宫人们都在偷偷议论,说那扫地的灵云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儿,竟然被提到了东宫去单独审问。具体她为什么被押过去提审,没人晓得具体缘由,仅有流言说她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儿。
明贵妃大怒。正经东西没寻到,倒是弄走了个喜欢嚼舌根的,有甚用处?莫不是太子的人本就没打算真心帮忙,想要从她这里随便弄个人去给皇上交差吧?
她这下毫不含糊,直接打开宫门让人把方峦进、梁玉和午思三人轰了出去,言明再也不想见到他们。
夜幕降临,沿路挂着的灯笼点起烛火绵延到极远处。
方峦进被赶出来后非但没有沮丧,反而悠闲地双手背到身后拖拉着脚步,还不时回头看看坤华宫的宫门,啧啧称奇:“她还真没发现人少了?”
“看来是这样没错。”梁玉语声带笑。
方峦进再次回头的时候瞥眼望向了瘦瘦弱弱的小太监:“你怎的确定今天晚上她发现不了身边少了个人?”
午思还在斟酌着明日将要面临的种种景象,慢吞吞说:“既然他们偷偷私会已经有很长一段时日了还没被人发现,他必然每次都安排妥当了才会出行。”说罢又添了句:“他还是很谨慎的,不然也不会封宫时候能想方设法溜出去而不被人捉到。”
另外两人十分赞同他的观点,闻言俱是颔首。
明贵妃是第二天用早膳时方才察觉出怪异的。
宫人们陆续捧上菜碟安静地放下,屋边乳母正抱着小亲王来回走着,口中哼哼哄着孩子。小孩儿心情不错,咯咯笑着,屋内满是温暖祥和。
在这种安宁的气氛中,明贵妃忽而察觉不对。她环顾四周,很是不解地问了句:“吕顺山呢?今儿怎的不见他过来。”
吕公公的一个小徒儿两股战战:“吕公公他、他……或许一会儿就过来了。”语气十分的不确定。
明贵妃狐疑着问:“果真如此?”
小徒儿这个时候稍微冷静了些,忙低下头说:“禀娘娘,是这样的。昨儿吕公公审问得晚了些,今早许是起迟了。”
“你先退下吧。”
明贵妃用汤匙搅着碗里的粥,细细回想,昨天晚上就没见到过吕顺山人影。当时她一整天有大半日功夫都闭了宫门搜东西,结果一无所获,就心烦气躁下问了几句。
两名大宫女玉燕和玉莺都说,吕公公今儿晚上太监所去训斥那些粗使的人了,她听后就没多言。
可是今儿早晨还不见他,这就有些不对。昨儿晚上是刘嬷嬷带了人值夜,他晚上即便是审问太晚也不至于熬通宵。刘嬷嬷都能伺候着,没道理他不在,即便起晚了到现在这个时辰总该能过来应卯。就算是病了起不来身,总能遣了人前来请示。这是以前从没发生过的事情。若他做事如此不妥帖发生了什么都一声不吭不禀与她,也不能做到她身边首领太监的位置。
她眉目陡然凌厉,觉得乳母哄孩子的声音呱噪得很,挥手让她带着孩子退出屋子。而后铿然喝问屋中剩下伺候的人:“说!吕顺山到底去了哪里!”
这些都是她身边得力的。袁卫和刘嬷嬷对视一眼赶忙上前:“娘娘,您可别气坏了身子。吕公公的下落,奴才马上派人去打听。”
“快去!”明贵妃遣了他们二人后,又指了玉燕和玉莺:“你们二人从昨儿晚上就开始欺瞒本宫。现下还不准备说说话么!”
两名大宫女平时在主殿也是十分有脸面的,素来做事妥帖,何曾被这般严厉责问过?当即跪了下去,眼中含泪不住磕头:“娘娘,公公他昨儿说出去一会儿,让奴才们帮忙看顾着些。其他的,奴才们是真不知道。”
明贵妃想到昨天下午觉得屋里太热让人添冰的时候,吕顺山还带了人取过冰,好像那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不由秀眉紧拧:“他究竟是何时与你们说这话的。”
“申、申时。”
那时候坤华宫恰逢第二次关闭宫门!明贵妃大怒,当即把桌上的十二个盘子四个碟子两只汤碗拂到桌下,伴随着瓷器碎裂声,汤汤水水洒了一地。
“他居然敢违逆本宫的命令!”明贵妃目眦欲裂,美艳的面容因着愤怒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