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目光慈祥地看着谢行止,说道:“谢施主,今日的你,已不是少时的你了。”
谢行止微微一愣,想起自己年少时的口出恶言。
曾经,他在最怨恨世人的时候,了嗔每日不厌其烦地给他讲慈悲道和众生苦,有一次,他听的烦了,讥讽道:“你说众生皆苦,人人求渡,可若人人都渡得了,这世上又哪来那么多穷凶极恶之徒?”
他满门又岂会被人害死?
了嗔当时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
后来,了嗔就将他送到了聚缘书院。
对于现在这些人,谢行止从前是不屑厌恶的。
掌门之位,让谢行止把这些人当成了一份责任,把聚缘书院当成了一份责任。
最开始,他不懂了嗔为什么要把他到这里,让那个头发花白的老掌门收自己为徒。
谢行止不在乎谁是他的师尊,也不在乎了嗔把他送到哪里,他在乎的是谁可以让他强大起来,有报仇的能力,于是他很顺从的拜了老掌门为师。
老掌门看出他身上的戾气,也看出了他心中的仇恨,可他什么都没说,依旧将自己的毕生所学都悉心教授给了少年。
让谢行止没想到的是,老掌门飞升之前,居然是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他?
当时的他很茫然,不明白老掌门为什么要这么做,可看着老掌门满眼的恳求,他答应了。
肩上的责任让他不能一走了之,置这些人于不顾。
这些年,聚缘书院在他手中日益强大,原以为这地方只是短暂的容身之所,他终有一日会离开。
可不知不觉中,他想离开的念头渐渐淡了,短暂的容身之所变长了长久的栖身之地。
他不知是什么时候在院里种上了最爱的红莲?也不知自己的东西从何时多了起来?
在这里,渐渐留下了他的许多痕迹,他也习惯了众多人的喧闹声。
心中的一潭死水渐渐活了起来。
他不知道门中的弟子长老对他是何种态度?
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这些人怕他。
对此,谢行止没有过多在意。
但经过此事,谢行止明白了老掌门的用意。
他当初因为老掌门的授业之恩,担下了掌门的重任,以为老掌门是用掌门的职责束缚住他,让他做事前想一想自己身上的责任,不要莽撞行事。
可如今,他明白了,老掌门不是想束缚他,只是提醒他,他不是孑身一人,他身后有聚缘书院的众多弟子长老,同时,这也是给他留的另一条路。
这些长老弟子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退路。
老掌门用另一种方法消除了他对世人的怨恨。
见他有所感悟,了嗔心中说不出的欣慰。
这人,终于不是年少时,那个满身戾气,喊打喊杀的少年了。
谢行止也对了嗔真诚地道了句谢:“多谢大师昔日所做的一切。”
无论是将他送到聚缘书院,还是将他派去保护沈清语,他都该谢谢他。
更何况他还救了沈清语,无论哪样他都该谢谢这和尚。
了嗔笑道:“这还是你第一次真诚地跟我道谢,真是罕见。”
谢行止:“你要是不要谢,我也可以不说。”
了嗔:“……”
沈清语此次回来,也专门登门谢过了嗔,但了嗔只是云淡风轻道:“救了你,也算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明白他所指,沈清语道:“大师不曾亏欠于我,我却多次受大师恩惠,清语谢过。”
先前,沈清语听傅言凉说了嗔爱喝茶,此次特意寻了个喝茶的法器给了嗔,说:“知道大师是出家之人,不爱俗物,这串千茶玉壶珠里储有二十四节气水,不同地域的茶,还有烹茶饮茶的器具,可随时取出享用,且用之不尽,还望大师不要嫌弃。”
了嗔嗜茶如命,当即大喜:“沈姑娘有心了,这千茶玉壶珠贫僧就不客气了。”
……
这次的热闹,谢行止也融了进去,与众人一起喝酒交谈,沈清语默默看着,心里说不出的开心,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她看了桌上摆放的醉里桃花,也忍不住倒了杯。
她甚少饮酒,怕自己酒量不佳,先浅浅尝了一口。
馥郁的桃花香自口腔中漫出,咽下去也不辣嗓子,十分好喝。
难怪谢行止让她尝尝,这酒确实不错。
喝着不是醉人的烈酒,沈清语又给自己满上了几杯,不一会儿,一坛子醉里桃花就下了肚。
谢行止跟那些长老说完话,过来找沈清语时,一眼就看见开封的酒坛,他拿起酒坛看了看,都见底了。
他微微惊讶了一瞬,随即笑道:“阿语,这酒味道如何啊?”
沈清语眯着眼睛看了他眼,道:“甚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