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这女的搞什么。”
有宋稚云在,李府的大堂里便也算不上混乱,可后院里,嘉陵的情况却一发不可收拾。
她躺在鸢凝的床上,浑身只觉一股滚烫的疼痛,顺着左肩的刀口汨汨流淌向全身。
刚开始,她还能看清楚周身的事物,房间的样子和鸢凝的脸,但渐渐地,疼,而且是无法忽略、钻心蚀骨的疼,逐渐取代了她周身上下所有的知觉。
活了五百多年,经历过那么多事,却还从未有过一种感觉,能抵得上现在这股疼痛的十分之一。
这股疼痛,能让她瞬间忘记所有,什么身份、计划,甚至是尊严,只要能在此刻让她减轻几分这种痛苦,她此刻怕是也会毫不犹豫地交出去。
只见她浑身汗如雨下,眉头紧锁,上下牙紧咬,整个人打着颤紧紧缩成一团。
“打、打……”
她眼神已然飘忽,根本无法在鸢凝身上聚焦:“打晕我、快……”
看不清此时他的表情,只知道鸢凝毫不犹豫,对着一处能够把伤害降到最小的地方,准确地一击而下。
此时于小年惊道:“公子,你看!”
他望向她左肩的伤口,却猛然间发现,乌黑的血迹竟已淹过了嘉陵胡乱给自己包扎的衣服,便急忙拆下——“啊!”
只见那明明是一道再细小不过的伤口,此时却好似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如同一个可怕的怪物,正在源源不断地向外渗出黑色的“血液”。
鸢凝望着那不停向外流出的黑色液体,只见这液体在光线的反射下,竟然能折射出淡淡的银色光辉。
嘉陵身上,为何竟然还流淌着这种东西?还有……
如果这东西便是嘉陵身上的“血”,看这根本止不住的样子,她会不会,血竭而死?
思考间,鸢凝和于小年已经试了□□种止血化伤的方法,小年更是憋出吃奶的力气,将自己才开始研习的纱罗秘术也使了出来。
可无论哪一种方式,都无法止住那可怕的黑色血液,每一种方法,在此刻嘉陵每况愈下的脸色映衬下,都显得那么苍白、徒劳无功。
宋稚云此时也匆忙冲进屋内,望着短短几炷香功夫,面色已经差了好几个度的嘉陵,心焦如焚:“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殿下何故被一把小刀伤至如此!”
鸢凝双眼血丝如注,忽然道:“刀……斩神刀!”
宋稚云赶紧将那把花里胡哨的短刀拿出来,却惊讶地发现,之前还平平无奇的刀上,此时却好似被注入了生命一般,刀锋之上泛着一股蓝紫色的幽光,正耀武扬威地上下跃动。他惊得将那刀往地上使劲一摔:“什么鬼东西!”
鸢凝从地上拿起刀,神色复杂:“纪心澄说这是她祖师爷的斩神刀,难道……”
宋稚云猛地面色一沉:“你的意思是,大殿下她……是真的天神后裔?”
于小年似也想起什么:“这刀方才也划伤了灵羽,她便没事!”
三人面面相觑,虽然朝远民间一直流传着“仙都朝远、天神庇护”的传说,大公主也因为善天火、召天狼的缘故,一直被百姓称作“护国安民之神”,可这一切,说到底也都只是“传说”而已。
可此时,嘉陵便躺在这里,被一把名不见经传的斩神刀所伤,血流不止、危在旦夕。
“可有人知道,天神若是受伤,该怎么救治?”
“……”
“……”
三个凡人坐在一处,此时都恨不得能拿自己的命去抵她一命,可是却没人知道究竟该如何做。望着面色渐渐变得越来越暗的嘉陵,一个更可怕的问题随即浮现,大公主的脸上,已逐渐开始有了死气。
“找……找……”
忽然,虚弱的声音低低响起,几人不约而同看去,嘉陵竟然微微睁开了眼睛,正死死盯着鸢凝。
“殿下想让我们找什么?”
嘉陵额头的碎发全部被汗浸湿,她咬紧牙关:“赵……”
“殿下是要找什么姓赵的人吗!”
她猛地一滚,右手如同钳子一般牢牢锁住鸢凝的手臂,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所剩的全部力气都爆发了出来:“照顾好你自己!”
话音刚落,几颗硕大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啪嗒几声,落在鸢凝手背。
泪珠一落,嘉陵的手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瞬间失去了一切力量,五指渐渐松开。
就在她整个手臂就要彻底滑落的瞬间,一双年轻有力的手猛地出现,一把将她垂死的手牢牢握在掌中。
“是你!?”
于小年一声惊呼,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在远相山小木屋里见过的——山师。
上次见他,那会他还在闭目入定,整个人看起来了无生气,可此时的山师却目光炯炯,浑身上下好似闪烁着熠熠生辉的仙气。
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