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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桑03(2 / 2)

不是一生下来就是杀神的。或许失忆让他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

祝久打了个寒颤,偷偷抬眼瞄去。秦问正垂下眼帘,看着手里刚被分到的干巴巴的半张麦饼。没吃,也没别的动作,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你管这叫最开始的样子?”祝久忍不住抿唇,“秦问有这么纯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第一次报复,就用石头砸死了欺负过他的小孩吧。那个时候他可还是个青少年哎。”

【那我也不知道了。既然他现在看着温良无害的,那就一边小心,一边观察吧。】

没得到确切的解答,祝久接着闷头喝水。

赶路的日子很不好受,能寻到沿途村镇歇脚还好,多付点钱能吃上一顿有菜有肉的热饭。像现在这样停在半途的时候,周围连耕地都没有,道旁全是树林,没什么土匪精怪都算好的,只能吃点自带的干粮充饥了。

祝盈岁的身体有些娇弱,以祝久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便是脾胃虚弱、湿气也重,一累起来就吃不下饭。那麦饼刚出锅的时候又香又软,放久了水分流失,也就又硬又干了,嚼起来费劲,饭吃完了牙都在疼,只能说是勉强能活。

现下她吃不下去,只能有一口没一口地敷衍着喝水。身边,秦问对着麦饼看了半天,忽然起身,把麦饼丢回热锅中,转身回了马车。

祝久嘴角微抽,转头喊道:“……秦公子,路上只有这个。”

秦问没出来,马车里静悄悄的。祝久摇着头,撕开一块麦饼,和珍荣他们一样把饼泡在盛满水的碗中。

半晌,马车那边跃下来一道身影。秦问拿着那柄烂剑,头也不回地扎进一旁树林里。又过一阵,他又从树林里冒出来,面无表情,手上除了烂剑以外空无一物。不光身上沾了叶子,连头发上都有。

祝久道:“来吃饼吧,秦公子。泡一下就好了。”

秦问默不作声地又回了马车。祝久长长叹了口气,心中吐槽:“那抓兔子打山鸡的事儿能有这么简单吗,就算他是男主,撞上来的也应该是珍奇异兽,而不是赶路的口粮。”

最后,或许是捱不过腹中饥饿,秦问还是从马车上下来了。祝久吃完自己那份,顺手帮着提前泡了一碗,这时便端来放在他面前。秦问愣了愣,默不作声地坐下,吃得很快。

吃饱喝足,一干家丁都有些疲累,祝久干脆决定先在原地歇歇脚。两边都是高树密林,太阳是晒不到的,颇为清爽,适合午憩。

祝久自己则睡不着。坐久了马车,总想下来活动活动,便打了声招呼,漫无目的地散起了步。秦问见她离开,迅速解决了碗中剩下的底儿,继续跟在身后。

被跟了许多天,祝久也习惯了有条隐隐约约的尾巴跟在身后,也没去管。正经过一座小土坡,远远一看,那坡的顶上有间小小的庙宇。左右无事,权当消食,祝久便提起裙摆,沿着些许倒伏在地的野草,向上走去。

到了庙前,祝久才发现这是一座姻缘庙,两旁柱上还贴着海枯石烂、地老天荒的对联。但这里应当荒废了许久,神台上的灰比香炉中的都多,供盘翻倒,空空如也。神像被风吹雨淋,湿了又晒,已经褪色裂开,怪得不像样子。

祝久转了一圈,没看到什么东西,便研究起了供桌上的神像。这尊神像塑的是一位臂挽桃枝、身披彩凤的中年慈妇,左手上托,右手捻指,脸上裂了一条条细缝。若是这里仍然香火旺盛,她的神态定然比现在更加温柔和蔼。

神像慈悲,只是,看了半晌,祝久总觉得她手里空空的,像是少了点东西。她绕着神像走了一圈,终于在背后的角落里找到一本被蛀了一多半的竹简,还有一根断了半截的石塑柳枝。

她拎着这两样东西回来,竹简放在左手,柳枝塞进右手,又拍拍神像身上的落灰。后退一步,上下打量,十分满意。这会儿才应当是神像原本的模样。

这时,祝久背后响起一道声音:“你有何求?”

这种波澜不惊的语气,不用回头便知是失忆版的秦问。祝久上前继续帮神像理好裙衫,随口答道:“我无欲无求。”

秦问沉默片刻,又问:“那为何讨好花神?”

这个世界没有月老,花神成了掌管姻缘的神仙。祝久把倒扣的供盘翻过来放好,回道:“讨好?不算吧。顺手而为啊。”

秦问又沉默。祝久回头瞥了眼,青年缄默地站在庙门口,身后太阳投下一片阴影,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是想不通他在想什么,便继续胡乱地收拾。其实说是收拾,也不尽然,就是把一些落叶、碎木枝什么的都丢出去而已。就这样一个人打扫、一个人静立,半晌,秦问淡声道:“可否问一个问题?”

祝久停下动作,直起腰来:“什么?你问。”

秦问静静地看着她,问道:“若你为神,信徒背弃,你当如何。”

“……”

这是什么送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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