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荧灯蝶的指引,云清莺与乌恹啼带着玄溟,两人一剑向东而行。
这回没有霜满天,也没有软轿,乌恹啼成了她的坐骑。
“主人你知道那几个人把真的盟主令藏在祭台的夹层吗?”云清莺记得在大殿上这些具体的细节是雁莲和刘青壁单独讨论的,乌恹啼当时正枕着她睡觉。
少年剑客沉默地摇摇头。
“乌景……我是说副城主,也没有跟你说过吗?”
“并未。”
这下云清莺更疑惑了,又斟酌着问道:“主人也很在乎盟主令?”
“想问什么?”乌恹啼不喜欢少女小心翼翼的委婉,“我不会生气。”
云清莺哦了一声,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气了。
“那这件是和主人你有什么关系嘛……根本就吃力不讨好。”少女语气里隐隐含着抱怨。
一路上都是乌恹啼公主抱着云清莺轻功飞行,少女只需要持剑捧灯,舟车劳顿虽然是没有……但是心好累啊。
少年剑客倒是一副身轻力劲,劳而不疲的样子,甚至有余力和她闲话。
这些日子坚持习武练剑并非全然无用功,云清莺明显发现自己需要的睡眠减少了,五感变得更敏锐,甚至一开始能跟着乌恹啼飞两步,可惜他嫌弃她动得慢。
“有。”乌恹啼言简意赅地回答了少女的问题。
云清莺有些讶异:“为什么?”
她可不觉得乌恹啼有身为武林第一、正道魁首的责任感。
“钱。”少年剑客淡淡瞥了怀中少女一眼,“我花的是雪照山城的钱。”
没想到乌恹啼脑回路竟然这么清奇,好好的城主,却把自己看成收钱办事的打手。
可是云清莺却觉得他的逻辑无懈可击,仔细想想这里面好像她也占了一部分。
虽然那万金可能还不及乌恹啼所用的万一。
云清莺突然觉得对于这场无妄之灾,她也没有那么不情愿了。
不过云清莺还是很奇怪,自己好像也没有任何用处,乌恹啼为什么不独自追踪,那样不是更快吗?
“主人,我在这可以帮到你吗?”少女忍不住轻轻问道,她其实并不是很想受这份罪。
“我身边,安全”少年剑客理所当然道。
云清莺彻底没有什么好埋怨了,老老实实地举着银制八角宫灯,怀里抱着玄溟和乌恹啼的大氅。
眼见越走越远,身下的地方愈发偏辟荒芜,云清莺想乘着还有人烟,多备点干粮,天知道魔教的人怎么这么能跑!
“停车、停车……吁——”少女娇声呵道。
乌恹啼不明所以地垂眸看她一眼,却还是听话的停了下来,翩然落地。
脚尖一沾地,云清莺就把身上的东西往乌恹啼怀里一塞,解释道:“主人,我饿了,你也很久没吃东西了,令牌还不知道跑去哪个不毛之地了,我们现在得多买点东西。”
乌恹啼闻言点点头,承诺道:“找到人,我会速战速决。”
云清莺走到一家馒头铺前,回头问道:“主人你真的不要吗?”
乌恹啼没说话,权当默认。
真是的,到了荒郊野外还要做凤凰!
云清莺不再理会他,对馒头铺的老板道:“师傅,那就……给我来五个吧。”
“好嘞,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出门买东西,云清莺还有点小激动。
“姑娘,一共十文,您拿稳。”老板满面笑容地递了过来。
云清莺却笑不起来了,欲伸的手一僵,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乌恹啼。
无论在花楼、别苑还是雪照山城,所用物品一应俱全,都是他人准备的,云清莺自打穿来就没有要自己掏钱的概念。
乌恹啼看起来也指望不上的样子……突然,云清莺灵机一动,目光落在手里的宫灯上。
云清莺飞快地拆下一根挂在角上作为流苏的细银链,笑嘻嘻地递给老板。
她可真机灵!
老板似乎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讷讷道:“姑娘,你这……哎,我也找不开啊。”
云清莺摆摆手,大方道:“不用了,您在给我包五个吧。”
捧回十个热乎乎馒头,将它们连着油纸一并塞入腰带上系着的包袱里,云清莺有些得意地看向乌恹啼:“主人,我聪明吗?”
乌恹啼嗯了一声,难得勾唇笑了笑,虽然很轻很浅,却美丽得足以如画。
云清莺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夜色下徘徊良久的人,终于等到了初开的昙花。
“真好看啊。”少女由衷感慨道。
乌恹啼似乎不知道云清莺再说什么好看,只淡淡道:“继续赶路吧”
云清莺摇摇头,撒娇道:“我累了……主人我们跟着荧灯蝶慢慢走一会儿,好吗?顺便再沿街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