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昏暗,她的半张脸被阴影笼罩,看不清神情。
“我的要求不高,诚恳地鞠个躬说声对不起。”游星盯着她,看她反应。她知道对于汪新娟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小领导,最好的方式就是将其看重的面子狠狠踩踏脚下。
洗手间的潮湿弥漫,水龙头关不严实,水滴一颗颗往下落。洗手间顶光从汪新娟的头顶打下,另一半张脸上倒映着浓密纤长的睫毛
游星想起来的路上谭斯羽跟她说汪新娟的基本情况,家里有个吃软饭的男人,这个男人还指望汪新娟平步青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其用□□交换前途。
游星听时倒吸一口气:“果然人不可貌相,看不出来啊。”
谭斯羽瞥她一眼:“稀疏平常的行为,你见少了?”她不信在游星眼里认为汪新娟是个清白正直的人。
游星解释道:“我说周砚均,看起来不像是眼光极差的人。”
“...........”
游星将思绪拉回来,汪新娟仍旧一动不动,她的耐心耗尽,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后,一声‘对不起’从她的身后划过,透过洗手间时带了一阵混响,像初秋时刮过密林的那阵风。
游星闻声转身。
汪新娟朝着她的方向鞠躬,游星只看了一眼便挪开视线,她的内心深处其实略微不适应,上一秒还在对她趾高气昂指手画脚,下一秒却因她的身份而践踏自己的面子卑躬屈膝道歉。
这个世界是虚妄混乱的,名利就像不眠夜里永不停息的霓虹灯牌,。
“这事,就这么着。以后我不冒犯你,你也别招惹我。”说罢,她转身离去。
回包厢的走廊有些远,低频的交响乐轻轻柔柔,橘黄色的灯光下一幅幅壁画,她似乎在往过去的回忆走去。
现在的她娇气蛮横,受到委屈绝不忍,一定要加倍奉还才可以。可在高中时候的她,却是意想不到的,被霸凌的对象。
高一时她因对新生活的新奇,选择住校,但却是她噩梦的开始。那时游厉因公司的事时常出差,无暇顾及她,便许了她住校。
在贵族学校里,人人都家境不凡,游星的富有不算什么,而她的长相让她在整个年级出名,由此也成了她被霸凌的起因。
高年级的某个男生自打她进校便对她开展猛烈攻势,而同班的一个女生喜欢这个男生,于是开始在班上传她的谣言,伙同她的室友孤立她。
那时她的几度隐忍助长了这场霸凌,几个女生的行为越发过分,撕她的作业本,穿鞋踩她的床,向她的头上黏口香糖。扇耳光,用烟头烫她等等。
游星的心理障碍越来越大,厌学弃学。游厉发现不对劲后几度逼问,才知晓了事情。
游厉用他的手段将人狠狠整治一番,而后义正言辞告诉游星: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让你受委屈,但凡有一个,你都给我往死里整。哥在,哥给你善后。
从那以后,游星在面对任何不公和委屈,有了强大的后盾和底气。
这场道歉让她不曾有爽感浮现,想起了心口上永不会愈合的伤,心情沉重了两分。
她站在包厢门口,深呼吸后推门进去。
谭斯羽与周砚均仍旧交谈着她不感兴趣的话题,待她进来没一会儿,汪新娟进来。众人心照不宣,都不提此事。
游星心不在焉等着饭局结束,饭局的最终目的在她们一一回了包厢后得到了解决,所以没过一会儿就结束了。
谭斯羽先下楼买单,游星跟在周砚均的身后下阁楼。周砚均喝了不少,但没看出有醉意。
在等代驾的间隙,周砚均看向她,这才开始了一个晚上以来两人的正经对话。“游小姐,介意我抽根烟吗?”
得到游星首肯后他才从包里掏出烟来。
周砚均又道:“欢迎游小姐加入我们原谷大家庭。”一句官方客套话,说完,他叼着烟,一手摁住火机,另一手虚拢。白皙的手骨节分明,他的脸凑火机很近,黄色的火焰映亮他的脸。
游星没心情附和他,扯了扯嘴角:“嗯”
周砚均向后看一眼,汪新娟还未出来,“汪总的业务能力其实是不错的,虽说方法不近人情,但她一心一意是在为公司谋发展。要说我们原谷能走到今天,汪总功不可没。”
游星抬头看他,两人站近了她才发现周砚均高自己一个头。他为汪新娟说话的样子,让她想起自己刚才误会他和汪新娟有什么。
她突然好奇:“周总替她说话是于公还是于私?”
“于公于私都是,且都是真心话。我曾与她做过同事,见识过她的能力,后来费尽心思将她挖来了原谷。当然,汪总也有诸多需要改正的地方,毕竟人无完人。”
游星没接话,只看着他。
此时,周砚均喊的代驾过来。周砚均和他齐步走去停车场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游小姐记得别忘了将打金店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