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仍然需要您——”
大吾回头,俐俐同样注视着他,两人从彼此眼中读出了一致的意图,然后他抬一抬手,巨金怪让开了路。拉姆达发出一串畅快的笑声,挂在叉字蝠的脚上远远地飞去。
海潮松开手臂,被直子一口咬在胳膊上。女孩子顾不得别的,直奔那铠甲碎了一地的男人去了。格列盖达对周围的一切浑然未觉,只是专心拼凑着铠甲:“海之魔物……”他仍在喃喃着。
“喂,我说!”
格列盖达缓慢抬头,浓黑瞳孔不见一丝光,甚至已不见一分生而为人的神采了。他并未认出面前的姑娘,只是低下头去,专心地将那破碎不堪的铠甲聚合在一起。俐俐走到她的身后:“离他远一点吧。”
“怕什么。”背对着他,水直子用满不在乎的声音说道,“他已经活不久了。”
然后她的肩膀开始颤抖。
俐俐沉默。格列盖达的确活不久了,或者……活?这个说法仅仅适用于“生物”,而格列盖达,或许只是一片遗落世间的亡魂。随着将其具象化的铠甲的消亡,他的消亡不可避免。
耳边传来喧闹声,是“圣安奴号”的宾客,不,是从更远的地方,从视野尽头渐渐浮现出来的水静港口的方向。“圣安奴号”的曲折巡航终于走向尾声。俐俐回过身去,铠甲碎片亮晶晶的,她的眼睛被那光芒刺着,眨了眨,竟是泛起了一点湿意。不远处,警方押走了海潮,搬走了格列盖达的尸体,最后水直子也走了。俐俐倚着栏杆发呆,直到大吾向她走来。
“你还好吗?”他问。
俐俐抬头,想要绽出一个笑容,想要问他:你呢,有没有受伤?但她没能说出什么,仿佛一出压轴好戏似地,她的胃部开始翻江倒海,大脑亦晕乎乎的,一张口,恶心劲儿争先恐后地泛上来,迫得她别过头去,伏在船舷处呕吐起来。
对了,她轻飘飘地想。
双弹瓦斯的毒气,怕是吸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