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说服那些畏首畏尾的老顽固的话。”
说着,他往床边一坐,按开电视,开始噼里啪啦地播放节目:“……西利尔。”
“干嘛?”
“我们的同盟比你预想得更多,我相信下周的报告会将会取得我想要的结果。你不会被放弃的。”她顿了顿,“如果你感到不安,你不必……我是说,你大可以放松一些。”
回应她的依旧是死寂。西利尔自顾自地按着电视,俨然将她的宽慰(这的确是宽慰)当了耳旁风。啪嗒啪嗒,随着他的手指翻动,电视的音量一瞬间飙升上来。俐俐单手捂住耳朵:“你做什么——”
“宝莱坞新作电影《神圣之城》将于东方电影节首映,主演阵容已于晚间抵达紫堇机场。”站在轰轰烈烈的接机队伍前,手持电视台话筒的女主播字正腔圆地说道,“我们有幸采访了饰演女主角的卡露妮小姐……”
画面切换,穿着白色风衣的美丽女性落落大方地朝着话筒微笑。她讲着一口流利的丰缘语,大意是说她曾经前往紫堇市留学,如今很高兴故地重游。俐俐愣住:“你……”
“安静点。”西利尔悠悠说道,“我正在听大明星的采访呢。对了,我记得有个谁谁最近也在紫堇市,是谁呢?”
“我不需要你操心我的私事——”
西利尔正中下怀似地笑了一声,关掉电视,轻佻斜过眼来:“这正是我想对你说的,大小姐。”
俐俐从西利尔的房间回到住处,心里窝了一团恼火,不知从何而来,但她绝不承认是来自那则新闻——卡露妮来了紫堇市又如何?工作而已。大吾在紫堇市又如何?碰巧而已。她与大吾交往了两个月不到,哪有这便开始疑神疑鬼的道理?西利尔着实混蛋,不想遭人怜悯,便反过来戳她的软肋。可不能让他得逞!
她泄愤似的哗哗冲洗着手,洗得水花四下飞溅,这才取过纸巾擦脸。可她的大脑仍然想着大吾,想着卡露妮,想着西利尔钱包中的照片——介,是的,西利尔的男友名字叫清枝介。早年是父亲的学生,于八年前的财团事件后失踪。俐俐之所以记得他的名字,是因为清枝本人正是柊人意识移植手术的执行者。外界自然不知手术的相关细节,只当清枝同样醉心于有违纲常的研究,最终遭到明石羽治的灭口。俐俐并不以为事实如此。但是话说回来……
清枝,好听又少见的姓氏。俐俐确信她没有见过被冠以同样姓氏的人,但从西利尔的钱包里一眼瞥见的,清枝那张冷淡的娃娃脸,怎么同她见过的——叫作“水原咏”的孩子——如此相像?
没错。俐俐愈发确信她的直觉:介与咏,他们的面孔存在百分之七八十的相似度。她记得咏的母亲水原夫人二嫁水原家,那么,清枝介便是她与前夫的孩子吗?
或许她该问一问大吾。
打定主意后,困意很快填满了边边角角。俐俐沉沉睡去。
她想卡露妮的归来依旧是引发了一点波澜的,否则她便不会做梦,梦回密阿雷市的高楼大厦之间。她记不得她做了什么,大约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每个人的脸上挂着微笑。他们为她起立、鼓掌,唯有银蓝头发的青年背向了她,离开的步伐含着决绝般的冷漠。
※
“清枝介?”
隔着电话,大吾的磁性嗓音清晰传来:“是的,水原夫人与她的前夫有一个孩子。假如他仍然活着,我想他与我是差不多的年纪。”
“没有任何消息吗?财团出事之后……”
“就联盟掌握的消息,没有。我想你的父亲或许会知道什么,但很可惜,他的信息渠道与联盟是不共通的。”
俐俐陷入沉思,忽地听见他低声应了一句“怎么了”,又道:“我在打电话……”
她的神经猛地跳了一下:“你旁边有人在吗?”
“嗯……一个朋友。”
他的语气显出几分不自然。俐俐捉紧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说:“我去忙了。”
“下次再聊。”大吾柔声说道,“我很想你。”
“……我也是。”
“周六我来接你。”
“好。”
挂断电话,大吾长长出了口气,望向桌对面的大家伙:“请别盯着我的手机……”
超梦依旧穿着那件斗篷似的黑色风衣,三指捻着待客的茶杯,语气平平问道:“图片是谁?”
图片是指屏保,一张一两年前拍摄于阿尔米亚地区的游客照。俐俐戴着草帽,将明亮的银发编成三股辫,骑着小火马对镜头眯着眼笑。大吾并非不乐意向他人展示他那漂亮可爱的恋人,但是超梦……以希嘉莉待它种种的好,外加本人(本宝可梦)那理所当然受之的态度,时时引他陷入怀疑:眼前这宝可梦果真是传说中的“基因怪物”吗?当年果真险些置他的姑娘于死地吗?
几经犹豫,他将手机屏幕转向超梦。后者眯眼打量了一会儿,评价:“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