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就是那个红绫。白鸦,听说你把伏龙之盟的新任人神带回来了,他们说的一点儿也不假,继承真神虚离统治的人神竟然可以是个姑娘,而且,长得真美。可是白鸦,你也太不计较后果了,你这样做,会让你在乌蝶谷更加无处立足的。”“而且也会让朔风大人很难做。”寒枝面无表情地补充道。
“哼。别白费力气。我才不会因为你几句话就离开,看你模样,你爹是朔望澧吧?他都跪在我脚下哆嗦不出话来。”素江看着对方眼中出现一丝怒气,心情好点儿,“所以你是担心我把你的少主抢走了,偷偷跟过来的?”素江这么一想,心中便觉得方才自己余光中的影子应当是红绫了。红绫摇头,目光越过素江落在心上人脸上,轻声软语道:“白鸦,你约我这个时候在此见面,不会就是为了给我介绍你喜欢的姑娘吧?我可是从蝶军的修灵场上过来的,弟弟和阿爹随时会找我。”
素江咻地回头盯着白鸦,不愉道:“你不是说去看土荧虫的土星星舞吗,你喊上她是什么意思?”只见白鸦一脸无辜,道:“自然是为了答应你的事啊。省得某个小丫头天天揪着我的辫子不放?喏,红绫,这个,实在是对不住,今日便还给你吧。当着这丫头的面还,省得她话多。”
红绫先是盯着白鸦递过来的东西,震惊不已,这条红色腰带她虽然早早就做好了,但明明一直藏在箱底,不敢送给白鸦,为什么此刻会出现在白鸦手中,而且看色泽,就是用了多年的旧物了。红绫脸上简直不知是何种表情,怀疑、羞耻、愤怒和复杂难言的娇色,五彩缤纷。她抖着双唇,强忍着不叫眼泪溢出眼眶,一把夺过那条红腰带,转身跑进了藤萝老林深处。寒枝瞅了哥哥一眼,道:“我实在想不到,你会这么对待红绫姐姐。她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你简直就是个渣。”白鸦耸肩,带着笑对着素江道:“看,我为你都做到这一步了,气哭一个姑娘,我亲妹妹骂我是个渣。昭昭,这下你可满意了吧?”素江倒是挺冷静,微微一笑道:“满意。但白鸦哥哥本来对红绫姑娘的喜欢还是有些介意的吧。毕竟那种喜欢,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偷偷摸摸的喜欢,没有一丝勇气可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素江这话戳中了寒枝的心事,让她的心又为了那个自己称为父亲的男人狠狠揪了起来,她何尝不是素江所说的——偷偷摸摸地不敢叫任何人发现地痴心妄想着。寒枝匆匆道:“哥哥,你带素江去看土荧虫吧。我先去找找红绫姐姐,她不常夜里来,现在状态又这么遭。”说罢也转入密林不见了。
于是只剩下白鸦与素江二人了。白鸦伸了个懒腰,呼吸了一口凉沁沁的晚风,道:“好了,现在只有你在我身边了。你知道吗,其实我也只想和你一个人看土荧虫的星星舞。”素江没吱声,此刻黑夜完全降临,她在黑暗中笑得灿烂。而隐隐地,心底似乎有另一个自己在冷眼旁观。
茧茧沟的土荧虫,一年中只在夏至夜跳一次星星舞,它们像是降临人间的漫天繁星,燃烧起它们体内的木之灵力和土之灵力,在低低的空中排列组合成各种形状——山川、树木、灵兽们......仿佛是天地间一个灵巧可爱的美丽梦境。这些土荧虫体内虽是双灵力,但非常低微,修灵者们都看不上,在星星舞之中,雌雄□□,之后所剩的所有灵力都会化作小小的护灵结界裹在它们新产的虫卵之外,成虫们尽力跳完这一年中最完美的舞蹈后纷纷死去。
“感觉有点悲伤。”素江窝在白鸦的怀中轻轻道,“因为悲伤,所以更美了。”“哈哈,我不知道小丫头竟然会这么多愁善感。”“白鸦哥哥不喜欢多愁善感的人吗?”“那也和你没有关系,别人可能我会烦,但昭昭不管怎么样,我都瞧着十分顺眼。”“这话你是不是也对红绫说过?方才听寒枝的话,你和红绫以前也来过这里看星星舞。”“那是寒枝叫上她的。”白鸦有丝着急地紧张道,“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她——小的时候只有她私下里愿意和我们一起玩一玩,寒枝才不那么孤单,我心里谢她。”
突然,藤萝老林另一侧传来一声古怪的叫声。像是个女人,却又不像是个人。依偎中的两人迅速起身,同时想到了寒枝与红绫是不是出了事。“走,我们去看看。”白鸦与素江对视了一眼,素江点点头,她喜欢白鸦现在这一点,不再把她当成需要保护的弱者,而是可以并肩作战的女子,一个无惧于任何妖魔鬼怪的强者。他们足不沾地,穿过黄绿色的漫天星星萤火,闪电似地穿过密密的林叶枝叉,就在他们即将到达的时候,听见前面一棵倒塌的古树后传来红绫紧张的惊叫声:“天!寒枝妹妹你怎么了!醒一醒!”脚步未歇,下一转眼,素江就看见,红绫歪坐于泥水之中,腿上枕着昏迷不醒的寒枝。素江听见,白鸦的呼吸声瞬间变了。
白鸦掌中托起一盏灵火,照亮了周围一方小天地,素江心中再次出现了之前发觉黑影时的古怪感觉,于是她释出神力,柔和圣洁的混沌之力降临,薄薄覆于昏迷的寒枝身上,很快,寒枝的手动了动,慢慢地张开了眼。“先别起来,你受伤了,我扶着你。”红绫小心地支撑着寒枝的肩膀道。白鸦仔细检查了一番妹妹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