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睡柴房。”白墨淡淡扫她一眼,起身离开。
“为、为何?公子,我、我……”苏木棉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说道,“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奴婢在院中听见房内咕咚一声,还以为您摔倒淹死了……我……”
“哐当!”两扇木门无情关上,独留她风中凌乱。
苏木棉在柴房里凑合了一夜,次日清晨腰酸背痛,还没睁眼,就听到尹思群在墙边那头叫嚷:“白公子,你家娘子做好饭了没?我肚子可是饿得咕咕叫了。”
“白公子,你怎么不理人?我也没得罪你啊?你生病的这段日子,我可没少出力,你若不信,尽可以问问你娘子。”
只听院中树枝呼呼作响,似是白墨在练武。苏木棉合衣而出,尹思群见鬼似的大叫起来:“苏木棉,昨晚你睡柴房?你可知迷城夫妻分房睡可是重罪,要打入大牢的!”
“你鬼叫什么,我只是找柴火做饭。”苏木棉忙道。
尹思群一脸不信。白墨则冷冷站在院中,脸色铁青。
“若我现在去告发你们,赏银十两呢,我可要好好考虑一下。”尹思群摸摸下巴,一脸奸相。
苏木棉顺势扔过去一根木柴,斥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分房睡了,若再胡说,以后白家可没有你的碗筷。对吗?官人。”
苏木棉朝白墨展颜一笑。
白墨收起树枝,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喂,不是我说,你嫁的这是什么官人啊,对谁都冷着脸,爱答不理的,不如合离,趁年轻再找一个知冷知热的……”
苏木棉又一根木柴砸过去,尹思群“哎哟”一声惨叫。
白墨负手而立站在窗前,没空理会这些闲话,眉头微蹙望着远处连绵黛山,决定夜探出路。他的确有一些话,想当面问问皇兄。
入夜,迷城阡陌纵横,月光倾泻铺地,好似流动的泼墨画卷。一高一矮二人身披月光,衣袂飒飒,疾步朝远山奔去。
“公子,奴婢明明记得这出口就在这里,怎么会不见了?”苏木棉手举火把,散出一团火光。
“再寻。”白墨心下疑惑,出口就在这个位置,他笃定不会记错。可两人来回寻了七八遍,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就连当时滚落的石块,也不见踪影。
四周蛙叫虫鸣,寂静森然。
苏木棉膝盖隐隐作痛,捶捶酸痛的腿脚,打算歇息片刻,抬眼见看到远处萤火虫散发橘黄色光芒,星星点点,朦胧间由远及近,由小变大。
“公子,您看,那边好多萤火虫。”苏木棉惊喜道。
白墨抬眼,心下大惊,倏然掐灭火把,揽住苏木棉脖子矮身躲入黑黢黢乱石中。
“公……”苏木棉几乎喘不过气,还未出声,就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巴。
“别说话。”白墨低声道。
须臾,一阵杂乱脚步声渐近。十几个橘黄火把在头顶上晃来晃去。
苏木棉缩身在白墨肩旁,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被别人发现。
“奇怪?我明明看到两个人鬼鬼祟祟朝这边来了。”一中年男人道。
“王善仁,你可看清楚了。别浪费兄弟们时间,兄弟们当了一天差,可是累得很。”
“不敢,不敢!”王善仁对着十几个衙役作揖道,“城主有令,严抓逃跑之人,小人时刻铭记在心……”
“行了!”为首衙役烦躁打断,“城主命令咱们谁也不敢违抗,可是除了十年前有个人意外消失,是逃了还是死了,怕是只有城主知晓。这群山陡密,那人十有八九是死山里了。”
“是啊是啊,逃跑可是死罪,现如今谁敢啊!再说了,没有路能往哪逃?没事捣什么乱!头,兄弟们可是困得紧呢。”其余人纷纷附和。
王善仁脸色讪讪,陪着不是。须臾,脚步声渐远,直至消失。
“公子,看来那洞就是当初逃跑之人挖的。”苏木棉低声道。
白墨点点头,“以后探路你不必跟着来了。”
“啊?”苏木棉一怔,“为何?”
“碍事。”
“碍事?奴婢没有啊!公子……奴婢打小心思活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哎,公子,走慢些啊……”
两人择另外一条路下山,保险期间也不敢点火把,漆黑如墨,苏木棉心中恐惧,不自觉扯住白墨衣袖。
白墨一路健步如飞,宛如白天步行一般。苏木棉踉踉跄跄跟在后面,“滋啦”一声扯下他半截袖子。
白墨脸黑如墨,可她真不是故意的,这衣袖本就裂了好几个大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