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绳上的蚂蚱。
她一句话也反驳不了,只能像个失败者缩在她可笑的后位上任人用嘲讽的目光将她凌迟。
“长公主明鉴!”
有人跳了出来,颐嫔。
陆灿松了一口气,看着秦懿兰的眼里都含着热泪。
她想,多亏有颐嫔,多亏有她自己还能拾起一点残破的面子。
秦懿兰不仅为她解了围,还为她出谋划策,让她去向太夫人请罪、自请照顾有孕的丽嫔。
陆灿想,她果然是不擅长玩弄心计的,幸好,幸好她身边还有颐嫔这个智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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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堂堂皇后,也会在夜深人静时对窗垂泪。
她不该为一时新奇就答应入宫来的。陆灿想。
可是这是条没有退路的路。
她不够聪明,不够周全,不够得宠。
想到余生都要这样心惊胆战小心翼翼地度过,陆灿只觉得委屈极了,看不到一点儿希望。
可她不能哭出声,只能把所有眼泪咽进肚子。
没有人记得,她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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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德芝来找她抱怨,说恭王专宠沈氏。
陆灿听得不耐烦极了。她能如何?她不是一样只能看着徐氏专宠?
陆司礼提醒她,应当打压徐氏,免得其恃宠生骄。
这话陆灿听进去了。
已经有了一个童妍,再来一个她这皇后是真撑不住面子了。
于是陆灿买通了南薰殿的一个小宫女,让她找机会冲撞了尹青萍,借此发落徐氏管教不严之罪。
然而即便只是这样小小的心计,都叫陆灿良心过不去。
还好,很快,她心中的愧疚就被冲散了——徐知意并非良辈。
那个怀抱琵琶冲撞童妍的乐人阿青,是徐氏故交。
陆灿身上有着暗害云顺贵妃的嫌疑,自然不愿童妍出事。谁害童妍,她就怨谁。
踩徐氏一脚的机会很快就到了——一枚青苔石,惊了童妍的胎。
嫌疑落在颐嫔与徐氏身上。
秦懿兰是她的幕僚她的智囊,而徐知意只会给她添堵,陆灿自然毫不犹豫把矛头指向徐知意。
结果也是令人满意的:徐氏被废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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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懿兰成了颐贵嫔,因为怀了身孕。
对此,陆灿是高兴的。
因为秦懿兰够乖觉、够顺从,甚至立誓叫腹中孩子事自己如生母。
如果说这寂寂深宫还有什么能叫她感到分毫温度,那只有颐贵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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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死了。
陆灿望着面前蒙上白布的尸体,两眼空洞地淌着泪水。
她后悔,自己为何要伸手拽南星那一把。
其实她只是慌了神下意识地求生本能而已。
有小宫女认罪,说是自己失手。
怎么可能?
皇后近旁只有宫妃与贴身侍女,平江园的下等宫人怎能近皇后的身?
可是太夫人累了,她不愿再兴师动众查下去。
对这位大家长来说,陆灿的安危、南星的性命并不重要,她只需要后宫的安宁。
陆灿没有办法,她只能忍下这口气。
背后推她下水的那只手是谁?
思来想去,陆灿只想到一个人——尹青萍。
只有她有理由害自己。
尹青萍一定猜到了自己才是往武氏香囊里掺红花的人。她要报仇。
陆灿想,终究是自己欠她的,若她就此收手,自己也不再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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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青萍没有收手。
她的余生因此事不见光明,她怎么肯收手?
顾德芝大闹御花园,陆灿因治宫不严被治罪禁足,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尹青萍买通人手,在送往两仪殿的膳食中撒了一把□□。
后来无数次想起时,陆灿都会感慨自己的命大。
那天,陆司礼来了,来劝她早日除掉尹青萍。
她没搭理,正要用膳,却因食盒上的封条松了被陆司礼看出端倪,用一根银簪验出了剧毒。
陆灿惊得掉了筷子,面色惨白。
“娘娘还不打算斩草除根么?”陆司礼冷冷望着她,“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尹青萍不会收手,而她不可能永远福大命大。
陆灿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说:“……把她送出去,去清安寺。”
陆司礼看她一眼,没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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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仪宁没有同意陆司礼的请奏。
因为他清楚,尹青萍并非谋害武苏彤的凶手。他又怎么会把人打发去常伴青灯古佛?
若知道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