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宫令,她跟随崇显太后多年,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她若懂政事,崇显太后为何不许她朝堂官位而只让她做个后宫女官?”容岁气到翻白眼。
谢景年神色愈肃:“之后呢?他要太后配合他做什么?”
“……”秦西静自感心虚,说得极其小声,“哀家把玉玺给他了。”
“你说什么?!”罗惠大惊失色。
谢景年狠狠倒吸一口气,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罗惠指着秦西静的鼻子骂:“作孽啊!来日黄泉之下你有何面目去见崇显太后?!你这是卖国你知道吗!”
她没再多看失魂落魄的秦西静,扶着容岁的手转身离去。
她们都知道,这一遭,大越是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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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治元年二月,前线军营哗变,摄政王傅仪昕遭叛将枭首。
驰王大军势如破竹攻入京师。被苦日子逼到穷途末路的士卒一进繁华京城便如同饿狼疯犬,四处烧杀劫掠。
最是人间风流地,一朝沦为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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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华看着秦西静与春雪倒在地上口吐黑血,满目苍凉。指尖一松,还盛着半碗鸩酒的白瓷碗跌碎在地。
她转身,回到霖德殿。推开屋门便见绯衣女子悬在房梁之上,悠悠荡荡。
秋华没有半分意外。
她将罗惠的尸身抱下来,嘱咐裕忱趁乱把谨太妃的尸身运去皇陵,随葬顺淑皇后陵。
裕忱拿着板车将谨太妃尸体放上去,又抹着眼泪问秋华:“姐姐你呢?”
秋华笑:“主子生前要我无论如何告诉她,大越是胜是败。我想,还是亲自去回她吧。”
她又嘱咐裕忱:“主子陵寝尚未完工。若是势头不好,重开康帝陵也罢,恭帝陵也好,总之让主子入土为安。”
裕忱含泪应下,抬起板车慢慢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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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先生选的另一条路吗?”梁卧冰看着处处断壁残垣,满目苍凉痛惜。
破败的一堵墙上张贴着告示,黄宏碁将于次月称帝,分封功臣为王公勋爵。
不过是又一个只属于勋贵的王朝的开始。
孔一文颤抖着嘴唇,眼角流下苍白无力的泪水:“我以为……”
“黄宏碁是个没读过书的莽夫,他手下的人更是。他们根本无法真正明白你说的那些大道理,只是把你当做帮他们出谋划策的棋子。狡兔死,走狗烹,这就是你的结局。”
孔一文无力地垂下头:“……你呢?”
梁卧冰眼中含着泪,眸光却异常坚定:“我不是一个人。谢景年、傅雪台、徐庚玙、徐容岁……那么多人都还在。”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先生:“以先生见地,真的觉得黄宏碁的龙椅能坐得久吗?”
所谓驰王军,不过是一群暴民。
黄宏碁手下没有人才,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做皇帝。
孔一文笑了笑,摆了摆手抬步离开。
他眼中有泪,却笑得恣意:“那我就放心了,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