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还睡在一个房间,两张床摆放得很近,但两个小孩子关系还不怎么好,单纯只是苏厘缠着季谌,季谌把苏家交代他的事做完,就一点也不管苏厘了。
苏厘那时候很想和季谌拉近关系,所以每天晚上拉着他讲悄悄话。
平时,季谌总是听两句就直接睡着,可一次晚上打雷下雨,季谌却一直睁着眼睛,听苏厘絮絮叨叨,没有睡觉。
后来,苏厘实在说不动了,心满意足地刚要睡觉,季谌第一次主动开口,慢悠悠地说:“你能继续说一会儿吗?”
苏厘终于注意到了季谌的异常,问了好几次,季谌才承认自己害怕雨夜,尤其是打雷的雨夜。
两个人约定……其实是苏厘单方面承诺,以后只要打雷下雨,苏厘就和季谌聊天。两个人分开睡之后,苏厘也会在每个雷雨夜敲开季谌的门,陪他一起躺着。
往常,季谌从来不会拒绝,可是这一次,季谌似乎完全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他站在门前道:“不用了,我马上就睡着了。”
苏厘:“可是之前,我们都是一起睡的。你说的,你会睡不着。”
“以后不需要了。”季谌说,“你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
随后,季谌将房门关紧,留苏厘一个人在门口独自站着。
她忽然感觉一阵无力,季谌好像突然变了,明明之前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不需要她了。
苏厘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门外的雷雨停了,苏厘才慢吞吞走回自己的房间。
季谌听到关门的声音,将房门打开,看到门口已经没人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决定要狠心一点,从他们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开始,了断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只能是兄妹。
云层里露出了月亮,雨已经不会再下了,季谌盖上被子,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什么都没做,最终选择就这么静静躺着,看着天花板。
他没有和苏厘讲过自己为什么会怕雷雨天,尽管苏厘每一次都会问他,但他一次也没有说过。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在雷雨天被抛弃的。
被抛弃的时候季谌还很小,脑子里没什么记忆,只模模糊糊记得是在一个雷雨天,他躲在一个小小的角落发抖,等着有人来救他,然后,就被人送到了孤儿院。
这么多年,他也一直没有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但那个雷雨夜永远刻在他的骨子里,一听到雷声,季谌就会控制不住地缩起来发抖。
商贾之家,总是会为利益平衡,季谌知道,自己是配不上苏厘的。他除了害怕雷雨,其实还一直害怕被苏家抛弃。?
-?
第二天,钢琴部。
苏厘将自己这几天练习的新曲目弹给大家听,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好评。苏厘基础是他们中间最差的一个,几乎所有人都教过她,她取得进步,大家都由衷地高兴。
季谌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书,周围地一切似乎都影响不到他。
苏厘隔着人群看了一眼季谌,发现他丝毫没有反应,在心里偷偷生气。?
今天早上开始,季谌就开始不怎么搭理她,经过昨晚的事,苏厘也决定不再和他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别别扭扭,谁都没理会对方。?
苏厘专心练琴,决定不再看季谌一眼。?
不过过了好半天,她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季谌,结果竟然看到他在和钢琴社的一个女生说话。
那个女生就是前几天和苏厘要季谌联系方式的其中一个,不过苏厘记得她要了好几次,每次季谌的答案都是不给,后来女生就不再联系苏厘了。
苏厘原本以为她已经放弃,没想到居然是鼓起勇气当面要了。
季谌应该也不会给吧。苏厘紧张地盯着两个人看,然后她看到季谌打开手机,点开了某个软件,扫了女生的手机。?
他给了!
苏厘把琴键摁出了劈叉音。
季谌还在喝女生说话,丝毫没有留意她的动静。女生弯着腰,几乎和季谌头靠着头,两个人指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苏厘离得太远,音乐声嘈杂,一个字也没听见。
她现在半分的练琴心思也没了,但又不好上前打扰别人说话,只是坐在原地,幽幽地望着季谌。?
过了许久,两个人终于说完了话,季谌好像才想起还有苏厘这么一个人,他抬头,往苏厘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他的人。
苏厘以为他会发现自己的不对,但季谌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立刻将眼神移到书上,继续低头看书去了。
苏厘再也忍不住了,刚要起身,汤泽走了过来,声音浅淡:“苏厘,怎么不继续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