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是妖是鬼,做了坏事就该受到惩戒!那些老百姓平白无故被恐吓离开,难道不是遭罪吗?”记存突然出声反驳,一双眸子冷光奕奕。
玄紫小声不解:“妖物也不至于用这种把戏欺骗王姑娘,说不准是借道此地,故而并无害人之心。”
梁月庭环顾一圈,忽道:“此地有古怪。”“你们看,这后花园的假山、人工池塘的布置和花草树木的位置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玄紫定睛瞧了片刻,惊道:“似乎是个阵法!”
众弟子忙寻找起阵法的眼睛,王银蛾不懂这些门道,只好退到走廊中。
忽然,梁月庭向庭中某处刺去一剑,一阵白雾腾空而起,却不见阵法被破。
反而,刚才遁走的蓝衣人影又显形出来,俊脸煞冷,浑身杀气腾腾:“我不是说了,不会害人,怎的还到太岁头上动土?”
记存跳出来,当先一剑刺去,不料落个空。蓝衣人恼怒,反手拍出一掌,记存连退数米远,以剑抵地。
“记存!”众弟子见他受伤忙叫道,簌簌抽出长剑,就要冲上去替记存报仇。
王银蛾实在看不下去,忽高声喊道:“打什么,先问明情况!”
话都没说,上去就是一招,岂不平白闹了矛盾?她估摸着早忘了自己也是这副德行。
这样一喊,玄紫等人倒是冷静下来,对着蓝衣人忿忿不平地冷哼一声。
蓝衣人朗声道:“你们这些游侠真是麻烦,我都说过不会伤人,怎的纠缠不休?”
“你不伤人却吓人呢!”
眼看又要吵起来,王银蛾转头示意梁月庭出来主持大局,然而他人已溜到角落里不知在干什么,只好自己跳下走廊,站在两方中间打圆场。
“诸位都是有本事有见识的角色——”她扫了眼蓝衣人和玄紫他们,继续道,“何必说两句就起争执呢?”
双方都是冷哼一声,却不再吵了。王银蛾这才清清嗓子,对那蓝衣人微一拱手:“还未请教阁下大名呢?”
“不才,在下是一介微末之魂,名叫蓝禹城。”
原来是鬼。
方才就觉得此人看起来文质彬彬,听他这时自述来历,更加不由得点头。这鬼是两百年前的富家公子,死后鬼魂被鬼差给搞漏了,因此一直在人间飘荡。
众人听后,不由觉得他可怜,就道:“那我们送你入地府吧。”
然而蓝禹城一听,脸色遽变,慌忙摇头:“不必,不必了。”
王银蛾见他眼神慌乱,声音倏冷:“蓝公子久留在人世,恐是为了别的原因。这莲花镇的异象是拜公子所赐,莫非你在这里弄什么邪魔歪道的玩意儿?”
蓝禹城忙道:“不敢。只是故人在此,暂不能离开。”
王银蛾一愣,正要再问,那边梁月庭的声音传来:“你那故人马上要修成地仙,你可是要等他?”
蓝禹城面色震惊,嘴唇嗫嚅再三,方点点头,承认道:“那是禹城生前的恩师,满腹才华,人品更是无人出其右。吾死后,机缘得一修炼法子交托恩师,只盼恩师得道飞仙。”
王银蛾听得却皱眉,两百年修行怎么会修成神仙,可是王清源也是一百多岁,也将近飞升了,故只道是身负仙缘必能成仙。
玄紫等人却是第一回听说真实的地仙,无一不是惊喜激动,恨不得让那人马上得道,出来让他们瞧上一瞧,沾沾喜气。
“罢了,”梁月庭忽而一叹,“那外面的妖怪也是你请来的?”
蓝禹城摇头:“非也。这些妖怪想必是闻见地仙的味道而来,聚集在一处,倒给了我一个机会。”
梁月庭神色微闪,不再出声,径直朝来时的路走去。经过王银蛾身旁,不想被她拉住手:“你不管?”
她声线压得极低。
梁月庭不语,这种泄露天机的事可要遭天谴,何况个人自有缘法,不该帮的不能帮。
王银蛾看他神色坚定,愣愣地松开手。
众人向蓝禹城一拜,转身离开。
不料,到半途王银蛾突然说肚子疼,叫他们先走一步。梁月庭抬头看向朦胧黯淡的月亮,止不住一声叹气。
她不知道自己是鬼迷心窍,是一时心软,掉头回去叫来蓝禹城。蓝禹城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眼神柔亮:“王姑娘,你又回来,可是有事?”
“我之前在路上,听见那些游行的妖怪说山主有喜,庆祝之类的字眼。你自己保重。”说完,掉头就跑远。
只剩下蓝禹城一个孤魂野鬼,愁气怨天地蹲下。
到了废宅大门口,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台阶下,竹青衣袍猎猎作响。玄紫他们估计早回去了,空荡萧索的长街上只他一个人,静静地等着,她抬首望天:“又是要下雪了。”
梁月庭回过身来,清俊的脸上染了一抹笑:“你忍不住回去告诉他了?”
王银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