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啊。”
“那我把钱给你。”
“不必了。”王清源道,“你照顾好自己就行,我总要积攒功德,不差这几个钱。”
闻言,王银蛾便果断收回了钱袋,金钱哪比得上功德。
“你过来。”这时候,王清源已提着药包走到小厨房,把她喊过去,问,“你煎过药吗?”
王银蛾摇摇头。
“我就知道!算了,我煎药,你在旁看着,记住诀窍。”
王银蛾果真乖巧地搬来两个板凳,一个给了王清源,一个自己坐着。
一股浓烈的中药味弥漫在厨房里,王银蛾深蹙眉心,几次想要离开,可是碍于王清源是她师父,不敢走。
王清源摇着蒲扇,给她讲煎不同中药的诀窍,忽然转了个话题。
“信我已送到,他读了信。”
“嗯。”
他有些好奇:“梁月庭读了信后,一会笑一会儿沉默。你和他说了什么?”
王银蛾却撩起眼皮觑向他,怀疑道:“不至于吧。”
无非写了一些甜言蜜语,哄他不要生气,然后又叫他不要擅自利用仙法查看她搞得事情。她是一个人,不想透明地活在梁月庭眼里。何况——
“哎呀,药糊了!”突然她紧张地指着药炉子大喊,一股子烧焦的糊味飘进鼻尖。
王清源手忙脚乱地关了火,悻悻地看看糊了的中药:“还有最重要一点,千万别分神。”
她皮笑肉不笑,附和地点头:“倒了吧。”
“不行,浪费药材了。”王清源一本正经,倒不是他吃这个药,当然正义凛然了。
王银蛾忍着暴躁的情绪,看着那碗冒着土腥和羊骚味的黑乎乎的药汁,一口气干了,几乎原地飞升。
看着她那张憋得发紫的脸,王清源忍不住哈哈大笑,叮嘱她把剩下的药汤留着喝完,饭前热一热就可以喝了。
王银蛾勉强点头。
等王清源走后,她立刻把锅里剩下的药汤药渣全丢到邻院的菜地里,反正自从她搬进来,隔壁院子的人不是闯到她院里找鸡找鸭,就是想着别的理由编造她是非。
如今她是一点也不羞耻、愧疚,巴不得邻院的人跳脚呢!
果然,一会儿邻院里响起鸭叫般的唾骂声,王银蛾勾起嘴角,甩着锅脚步轻快。
这两日,雨一直断断续续地下,她闲在官署里,人和外面的木头一样潮湿得发霉。
睢国使团入京的事早就传开了,可是一直不见踪影。城里也渐渐歇息了对这事的热情。
但王银蛾在官署里,是知道一些底细的。
睢国的人本来计划走官道入京,可是连日多雨,山路滑坡,只好改换路线打算从相王番地入京。这样一来,朝廷里各方势力开始起了心思,蠢蠢欲动。上面发生一丁点变化,底下的人立刻察觉到,不免得紧张起来。
王银蛾以为先前那一遭虽没有丢掉官职,但也会为人议论疏远,不想,同僚们对她却更加和善了。
也是,在他们眼里,自己傍上了大腿,身价可不就水涨船高了。即便有人私下说她不守妇道之类的话,奈何面子上也要向她和善礼貌,不敢轻易放肆。
她不敢想象,有朝一日沦为棋子,自己的下场该有多惨!那么陆邢台交给她的任务不仅要完成,还要完成的出色,她才有价值继续享受这一切的虚荣。
“嘀嗒,嘀嗒。”
雨从屋檐斜斜落下。她起身关窗,忽听到两个同级的官吏在私下议论。
“南广王最近要在京师的别院举行赏菊会,广邀天下文人墨客前来相聚。”
“这个关头他不怕陛下起疑?”
另一个人压低声音:“不会,这正是陛下授意。听说,今早张公公在监督宫人把后宫的奇异菊花运入南广王府邸。”
“哦,这就很有意思了。”
王银蛾听了三言两语,把窗子关好,心里盘算起南广王开赏菊会的意图。南广王看起来就不像个喜欢菊花的人,赏牡丹还差不多呢!
若是其他的同僚去了,那她也可以去,刚好趁机打探消息。等下了差,她去找王清源,提及此事,问:“你觉得南广王在打算搞什么?”
“照你所言,皇帝也掺和进来,想必不是针对我。”王清源拂袖起身,“我当然要去。”
“嗯,师父你要找的那人长什么模样,可要我寻几个人一同去找?”
王清源却笑笑:“你当南广王是吃软饭的吗?他府里必定戒备森严。”
“可是你去,南广府的人肯定会戒备你,但是从别人下手,也许更有可能。”
“这是何意?”
王银蛾摸着茶杯壁,把想法说给他听。
“南广王不是邀请天下文人墨客,那就找几个外地来的人假扮文人,四下看看。而且赏菊会上,人多眼杂,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