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并不少人,王银蛾心中稍定。
这会儿柳相如已被几位女子扶进房间嘘寒问暖,王银蛾想了想没跟进屋,而是朝柳相如之前一直瞪着的地方走去。
“等一等。”女管家在后面喊了声,然后进了自己屋拿出一把大刀,“走吧。”
王银蛾点点头。
西手边的走廊连着一干屋子,也不知柳相如看到了什么吓成那样,两人一间一间地开门察看情况,心下也紧绷起来。
突然,鼻尖一动,好似嗅到一阵若有似无的腐烂气息,王银蛾立马拦住女管家的动作:“快到早饭时间了,先回去吧。”
“你还吃得下?”
“如何吃不下?”王银蛾笑而反问,赶紧拉着女管家走了。
直到回了屋子,她才悚然吓出一身冷汗。
女管家见此,心知王银蛾是发现了什么危险才拉着她走开。于是倒了杯茶水推过去:“先喝口茶压压惊。”
王银蛾却道:“我们还是立刻找衙门里的游侠!”
一刻钟后,院中的女子们无一不心惊胆战地望着西厢房的一个偏房,两位游侠正提着剑警惕地靠近房门,互相对了个眼色,点点头。
下一秒剑光撞破房门,屋里瞬间掠出一道黑雾,暴戾的气息扑面而来。
两位游侠反应极快地避开,再提剑攻向黑雾,而黑雾则桀桀笑着,灵活地在游侠的包围圈中防御、攻击,好几次利爪险险擦过游侠的脸侧直插入房门,很快地面和房门留下了深刻的剑痕抓痕。
瞧见此幕,王银蛾暗自庆幸当时拦住了女管家的动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邪祟还有些智商,知道这两个游侠不好对付,于是佯攻一击趁着游侠躲避的功夫,猛地腾空一跃,利爪挥向另一边的女子们。
“妖孽住手!”
饶是游侠反应再快,也来不及阻止邪祟的动作。
耳畔尽是女子的尖叫,眼前是吓得花容月色尽失的面容和邪祟逐渐逼近的利爪。
难道作为一个凡人,她真的无力抵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邪祟分食殆尽?
王银蛾站的位置很巧,正好离邪祟扑来的方向最近。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扯过旁边女管家手里的大刀朝近在咫尺的邪祟挥舞砍去。
“砰!”
邪祟周身笼着黑雾,似乎对这个凡人不自量力的行径感到不可思议,再度桀桀大笑,声音带着无尽嘲讽。
巨大的撞击冲在虎口的位置,手上裂开了一道口子,一丝鲜血渗了出来,王银蛾抿紧唇。
在邪祟挥来的一爪前,她身体里突然涌起了磅礴的力量,身体灵活地翻滚了一圈,堪堪躲开利爪。
邪祟被她彻底惹怒了,嘶吼着朝追来的游侠吐出一口浓烈的妖气,再挥着更快的利爪扑向王银蛾。
心脏跳地极快,王银蛾知道自己大概躲不过,从袖袋里掏出火折子点燃,在看不清楚的利爪抓进胳膊的刹那,她猛地发力将火折子塞入邪祟已经张开的嘴里。
“啊啊!”邪祟捂着受伤的嘴,在原地翻腾跳跃,身上的黑雾时而聚拢时而扩散。
王银蛾早已被它丢破布似地扔了出去。
毒素开始影响神志,王银蛾渐渐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唇角却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就算是邪祟又如何,招惹了她也别想好过。
唉——空气中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下一瞬身体好像坠入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可惜,没能睁开眼一睹救命恩人的风采,她已经支撑不住地晕了。
待王银蛾再次醒来,她发觉自己全身不能动弹了。
帘帐外坐着一个慵懒的人影。
听见她的闷哼,人影一晃就打帘来到床榻边上,温声说:“你体内的毒素还未彻底清除,再过两天才会好。”
王银蛾艰难地转了转眼珠。
那人又说:“柳家小姐暂时不走,留下来照顾你。”
柳相如留下来,说得好听是照顾她这个受伤不能自理的病人,还不是为了眼前这个蓝颜祸水!
王银蛾哼哼唧唧地闭上眼,不想再说话,沉默地忍受着闷痛从骨节丝丝缕缕地渗出来的感觉。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你很厉害,我很佩服你,真心的。”
王银蛾猛然睁开眼,盯着那人清亮的眼眸。
没看出来他嘲笑自己,难道他因为这些日子太过疲惫而导致脑子不太好使?她一个凡人不自量力地想和邪祟作对,听起来就很愚蠢。
梁月庭忽然伸手摸摸她的头顶,笑道:“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你好好休息。”
语罢,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于拂袖离去。
前脚刚走,后脚又进来一个人,不过是个女子。
王银蛾与站在床边的柳相如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