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拣的。”
“你倒是什么人都敢往府里带?”
若兰夹起一筷子虾饺搁他面前碗碟里,笑着道,“彼此彼此。”
她意有所指,这说的可是他俩小妾了。一时间大铁棒子锤硬铁两人间又是一顿火星子。
沈炼不认为多张嘴是多大的事,只是不明这少年搁在若兰旁边是要做什么,“平日里什么差使?”
若兰的打算自是不能同他说,只是道,“没想好,先这么着呗。”
口气随意,但是心思再明白没有。沈炼胸口憋闷,她连一个小厮都护得紧。见她吃的倒欢,前后就给自己布了两回菜,其中一回还是为了堵自己的嘴。心中愈发不快,一会嫌粥稀,一会说菜炒太老,又抱怨吃什么酱肘子,大早上的腻得慌!
若兰拿筷子的手没有停,一是胃口不错,二来对吃食也满意。起初不想回应他的不满,想了想很快否了,莫不是军营里把你喂太饱?
她才不惯这些臭毛病。
若兰侧脸冲身边的素和道,\"叫兆平来。\"
沈炼看一眼若兰,不知何意。但觉没甚要紧,就没问。
兆平贴身伺候沈炼,本就没离多远。听见素和招呼他,几步到了凉亭,“大娘子。”
若兰瞥过沈炼,拿筷子夹着肘子,说道,“女人比不得你们大男人,出门少见识短,来,说说看,军营里吃什么好吃的?”
兆平正为早上“告状”一事担心,一听若兰原是问军中伙食,脑子没转过弯来,“啊?”
若兰不兴重复第二遍,用眼神等着他说。
“啊这个嘛,一日三餐都要说吗?”兆平不知何故大娘子问起这个,刚想抬眼询问六爷。
若兰道,“怎么?我听你句话还得看你六爷肯不肯啊?”若兰语气同往常并无不同,兆平还是打了个突突。
“小的不敢。”兆平只好照实说,“回大娘子,军营一日三餐变化不大,大饼泡饭一类,每月打一回牙祭。因为这次去的巧了随着吃了回。反正是些肉片、鱼啊的乱炖,赶上有啥吃啥。”
若兰点点头,“怪不得,敢情牙祭刚打完,瞧不上我这小厨房了。”夹起的一块豆腐搁在眼前,若兰歪着头,看着若有所思。
若兰招呼,“你过来。”
兆平摸不着头脑,往跟前又近了一步。
“随便捡一样,尝尝。”
兆平不敢大模大样地扫桌子,光闻着味儿已暗自咽了口水。闹不清楚大娘子用意,到底抬头看了眼六爷,六爷也在拿眼看他,神色莫辨。没办法,兆平在两人注目下,拿起离手边最近的一个花卷三口并作两口地塞进了嘴里。
若兰心想,这狼吞虎咽地净得你主子真传了,“味道如何?”
兆平大睁着眼,头点地似啄米,“好吃!”
“跟你军营伙食比起来如何?”若兰循循善诱。
“太好吃了。”
“真的吗,比你军营伙食还要好吃?”
六爷筷子已经放下了,再搞不清楚若兰用意那就是猪了。
兆平见六爷黑面,以为是嫌自己说的不够,那就更要大胆地讲实话,“大娘子这话问的,那肯定好吃啊,这就好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营里那都什么玩意啊猪狗都不稀得吃!”
若兰拿起绢帕擦擦嘴角,充满了感激的笑,对兆平道,“承蒙你不嫌弃,就让素和给你端屋里吧,其中有两样我碰了就不给你了。”冲素和道,“直接倒了。”
然后又对对面的沈炼歉意满满,“早就告诉你,妾身笨手笨脚,伺候官人总是尽不得你欢心。也罢,”
兆平才将将回过味来,就听到耳畔大娘子这样说道,“兆平,收拾好你六爷的衣物,问清楚了哪里伺候得好就搬去哪。天黑前收拾出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