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晏如今最不喜听到这三个字,蹙着眉看向别处。昭宁嘀咕:“现在怎么办?你身上的罪名要怎么洗清?”
“不必着急,这件事的关键也不在二皇子。”
昭宁想了想,问:“关键在……柳冲?”
沈轻晏抬手按在她的发上,看起来有些欣慰的样子,“是,你终于想到了。”
昭宁又一次生气起来,把他的手拨下去,“那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
沈轻晏眸光一黯,“因为我记得你那天在乾兴宫说的话。”
昭宁回想,那时候只想着让所有人看到自己和沈轻晏已决裂,好掩饰自己真实目的,可身边的人全都成了精似的,即便没有将她一眼看穿,也都谨慎提防着,这些作为全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她又回身扑在床榻上,闷闷道:“就不能来个傻子给我骗骗么?都那么聪明做什么?”
沈轻晏忍不住笑,“所以柳冲那样聪明的人,忽然在立太子一事上表明立场,才最是奇怪。”
“如果没有柳冲,二皇子的陷害也不会如此顺利。”
沈轻晏颔首,“柳冲一手将我带出来,本就十分了解我,我会暂避锋芒。不过铁面司最忌与皇子勾结,这件事的真相想必不久就能浮出水面。”
昭宁问:“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么?”
沈轻晏迟疑了一下,道:“你本就可以什么不做。”
昭宁立时听出言外之意,“所以你有很多事要做,但你不告诉我,也不愿意让我与你一同面对。沈轻晏,先前你不肯提前回京,也是为了我?”
“二皇子想布局,需要时间,更需要我分身乏术,所以他安排了杀手尾随,自然,这些杀手的目标不是我。”
他没往下说,但昭宁明白,他这是明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走入彀中,明知道这样的选择会落得十分被动的境地,还是选择留下来。
因为他不敢用枕边人的性命赌,也舍不得赌。
昭宁苦笑,再不忍多苛责一句话,只贴过去软软地说:“互为软肋,才能让人兵不血刃达到目的。我已经在局中,只有与你一起破局,才能自保。”
沈轻晏想了想,抚着她的发尾,“柳冲那里我已有些眉目,如果你想做什么,不如从二皇子生母徐妃那里入手,他就算再会谋算,想要在宫中安排人,也得通过一条不显眼的暗线,徐妃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不过……”
“不过什么?”
“你查徐妃之前可以先到母后那里问问。”
昭宁暗暗记下,有人给她安排好,她觉得安心多了,可显然沈轻晏并不打算就这么随随便便放过她。
“常言道‘酒后吐真言’,清倌一事……”
“哎呀你怎么还放在心上呢。”昭宁急了,去捂他的嘴,“那是魏连溪伙同他们给我使绊子呢。”
沈轻晏不管这些,说定了既然昭宁起了二心,他就要想方设法合二为一。
夫妻俩闹了一阵,便又浓情蜜意起来,碧琴担心了好几天,现在是彻彻底底把心放了回去,对此,柳嬷嬷倒很不在意,只说:“公主与驸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又怎么会把大好的辰光浪费在误会和争吵上?”
碧琴感慨,“确实是聪明人,可这聪明人的情意,也太过浓烈了,有个词儿是怎么说来着?夜夜笙歌,不过如此。”
公主府里确实是夜夜笙歌,沈轻晏如今闲适得很,有时候一大早就拿了螺子黛给昭宁画眉,虽然那张脸冷沉得很,但画着画着就亲了上去,好几次碧琴要进来侍奉,都被拒之门外。
昭宁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定会英年早衰,终于熬不住,在四天后递了牌子进宫,并打定主意要撒娇在玉宸宫住上一晚。
沈轻晏看着她梳妆打扮,满脸喜色,淡淡地来了一句,“是怕了么?”
昭宁霍地回头,“怕什么?我可什么都不怕!”
沈轻晏嘴角藏着一丝笑意,“若不怕,今天早些回来。”
“我,我,我许久没见母后,总是要好好地陪陪她,如果母后非得让我住在宫里,我也没有办法。”
沈轻晏颔首,“既然你不愿在宫中住,我便去接你,想来母后也不忍你我夫妻分离。”
“别去。”昭宁下意识地驳,缓了缓才另找了借口,“我们天天都腻歪在一处,母后却一个人在宫中,多可怜啊。”
“母后有父皇陪,玉宸宫里宫女众多,都可解闷。”
昭宁一想有道理,看到碧琴绯月都在后面偷笑,气鼓鼓地一拍桌案,“总之你别去接我,除非你实在太想我,想得抓心抓肝夜不能寐!”
沈轻晏没有说话,陪着用完了早膳,又陪着昭宁出了门,在她上马车的前一刻,才在她耳边低声道:“其实你受不住,也不丢人;另外,我现在就开始想你。”
前半句话,让昭宁想打人,后半句,却让她红了脸。
偏偏沈轻晏还补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