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故意问:“那你要说什么?”
沈轻晏低头吻她的唇,声音低沉,“从离开京城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想你。”
他陡然说情话,昭宁双颊更烫了,可又不肯示弱,抬手环住他的脖子,“现在知道说想我了?告诉你,晚啦,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可已经找好了面首,只待你点头,我便接他进府……”
沈轻晏哪里容她这般嚣张,揽着她的腰往自己怀中一带,便要惩罚,可偏就是此时,外面绯月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公主,万姑娘同问剑吵起来了,眼下两人谁也不让谁,恐怕要动起手来,公主要去瞧瞧么?”
昭宁翻身欲起,沈轻晏却将她双手制住,淡然道:“问剑与人吵架,怎好劳动公主,随便派个人去瞧瞧便是。”
“问剑是你的人,我自然管不着,可万怜卿算是我的客人,她在我家中闹事,我还是要亲自过去的。”
沈轻晏却道:“只需派人将他们拉开,彼此冷静冷静,明日就能好了,你现在过去便是小事化大,他们都下不来台,就只能老死不相往来了。”
昭宁一想有理,还没出声,沈轻晏已经开口,“绯月一人去拉架,不论今晚因何事争吵,都留待明日再说。”
“可奴婢……”绯月在门外焦灼,就凭刚刚问剑与万怜卿要死要活样子,自己去拉架,没准儿还得受点伤。
“去罢。”
里头的声音冷沉,带着不容违逆的威势,绯月想起榆树上嵌的那枚杯盏,当下就害怕了,只觉得与其留在这里,不如去和问剑他们夹缠。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远,昭宁还在担忧,可沈轻晏却回过身来亲吻她,手也不安分起来,只一会儿的功夫,昭宁就已经化作一汪水,软软地依在温暖的怀中,把旁的事儿抛去了九霄云外。
*
第二日清晨,昭宁起来后就觉浑身酸软,而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她喊来碧琴一问,原来沈轻晏也才走不久。
“驸马说先去一趟书房,晚些会亲自去见一见问剑,让公主不要担心。”
昭宁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昨儿堕入温柔乡之前,家中还有人闹了起来。
她伸出手,穿进袖中,言道:“问剑到底是怎么了?按说万怜卿将他盼回来,总不会专门过去挑事。”
谁知碧琴忽然低下头去,嗫嚅了一会儿,才道:“问剑他……再不能正常走路了。”
仿佛忽然被人从后面打了一闷棍,昭宁懵然地转过头去,问:“什么?”
碧琴想来是忍了许久,这会儿竟然有些哽咽,“昨儿问剑回来后,奴婢就去探望他,他本来也不想见奴婢,奴婢实在担心,敲了门进去,他坐在那里,自嘲地说,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
昭宁喃喃问:“伤得很重?”
“左腿膝盖之下都裹了白绸布,只能勉强扶着桌子站起来,行走之时得拖着走,奴婢瞧着还有忍不住的疼痛。”碧琴摇头,“奴婢当时没绷住,当着他的面就哭了,他一时手忙脚乱,所以之后万姑娘去,他直接将人拒之门外。”
昭宁咬牙切齿,一拍桌案,将上面刚摆好的早膳震得动了动,“何以要伤及无辜!真是无耻!混账!”
碧琴知道公主骂的是大皇子和万氏,默默地站在一旁,心中却极是赞成。
昭宁洗漱后拿起筷子,随便吃了两口,起身道:“走,去看看问剑。”
若是平日里,碧琴定然要劝着什么事都没有吃饭重要,可这个时候公主的怒气已经要将屋顶掀了,她委实不敢劝。
然而走到问剑平日里休息的房前,昭宁忽然停了脚步,示意身后的人小声,也不要去通报。
沈轻晏冷清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你说你并不把这件事怪在我头上,那么你做出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是给谁看?”
问剑似乎很慌乱,张口就说了一篇话,“属下从跟着公子去铁面司的那一天起,就知道以后的日子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退一万步说,属下这条命都是夫人捡回来的,就算公子现在要拿去,属下也绝无二话,断腿对属下来说算得了什么!”
“什么也不算,却谁人也不见。”沈轻晏叹,“问剑,与我该说实话。”
里头寂静了好一会儿,连带着昭宁也在外面屏息,终于问剑的声音响起,带着些几近绝望的难过,“公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回来的路上我就开始怕,我不想让府里的人看到现在的模样,如果他们知道我连路都走不好了,会怎么想,背地里又会怎么说……”
“是因为万姑娘。”
简简单单六个字,却让问剑瞬间闭了嘴。
沈轻晏平静道:“你跟着我多年,连刀光剑影都不放在心上,怎惧流言蜚语。你不过是不想看到怜悯的神情出现在她的脸上,也不想看到她因为你的腿落泪。”
问剑艰难地开口,“我……公子……我……”
沈轻晏却在里面忽然提高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