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甚是无奈,有这样逗人的么?
大皇子在旁边咳了咳,“六皇妹,你们夫妻情深已经满城皆知,现在还是好好地吃饭吧,不然咱们这些没带家眷的人,心里可要不好受了。”
昭宁一笑,因为心里知道没有打情骂俏,倒也不害羞,只是依他所言吃起菜来。
大皇子又说起来铁面司近来生出种种事端,就连易岚月的父亲也撞了上去,提起这个人,大皇子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沈轻晏,“正巧六妹夫在这里,我就多嘴问一句,易大人应该没事吧?”
沈轻晏淡然道:“圣意不敢随意揣度。”
大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就是私下里说说,论起来,易大人也是你的亲戚,这亲戚出事了,关心一下也是理所应当。”
沈轻晏回道:“如此说来,父皇还是长辈,更手握生杀予夺之权,大皇兄去问父皇岂不更加方便。”
连着两次被推回来,还是被这么不客气地推回来,当着众人的面,大皇子脸上挂不住,直接将手收回,语气也不如先前那么热络,“不过是大家随意讲讲,轻晏,你不必如此扫兴。”
沈轻晏平静地说:“大皇兄,铁面司本就是个扫兴的地方,而不扫兴的吴行舟,如今是什么境地,还需要我再多说吗?”
大皇子陡然色变。
中秋那晚,沈轻晏当着众人的面说破他与吴行舟的关系,本来以为父皇会震怒降罪,没想到几日过去,除了吴行舟被流放,其他半点消息也无。
父皇不提,他也不敢提,偏偏不提才是最煎熬的,平日里还要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松模样,等待着哪天这桩事被翻出来,最可恨是这个沈轻晏实是油盐不进,不论怎么旁敲侧击,都不肯与自己有半分亲近之意,还故意往痛处戳。
若非念着他的身份,真想拂袖而去。
好在昭宁适时地开了口,“大皇兄,这朝堂上的事我听着是云里雾里,连饭都吃得不香了,难得咱们兄妹俩不在宫中一同用膳,不如说些轻松有趣的,待会儿再让人做几道菜,带回去给大嫂嫂也尝尝。”
大皇子神色这才松快了些许,“是,她带着孩子辛苦,该带些给她尝尝,还好六皇妹心细。”
如此大家开始闲聊,说些吃喝玩乐的趣事,这正好是魏连溪所擅长的,几次插上嘴后,就慢慢地融了进去。
反倒是沈轻晏坐在那,除了昭宁没人敢再去搭话,他也丝毫不在意,正常吃喝饮茶,直到大皇子再度看过来,笑着说“六妹夫喝些酒啊”,他才回了句,“从不饮酒。”
大皇子“啧”了声,“每每宫宴就不见你饮酒,这没有外人,一起用饭,你还是不赏脸?”
沈轻晏道:“大皇兄言重,我酒量浅薄,父皇亦是知道的,所以不曾让我沾染此物。”
大皇子却借着几分醉意端酒送去他嘴边,笑说:“浅薄就只喝一口,尝一尝,就算醉了,还有六皇妹在此处,直接将你带回府去,也不丢人。”
沈轻晏眼中漫过一道寒光,显然耐心尽失,他抬手,放在大皇子的腕上,微微一沉,大皇子也不知怎么,竟好似担了千斤之重,酒盏便重重磕在了桌上。
“铁面司公务繁重,酒还是不喝了,多谢大皇兄照顾。”
大皇子捏着酒盏的指头瞬间用力,昭宁靠过来,笑眯眯道:“大皇兄只照顾妹夫不照顾我啦?分明这酒我是能喝的,大皇兄却不给我。沈轻晏他滴酒不沾,自然不知道酒中意趣,给他也是浪费,不若这一盏我替他饮尽。”
大皇子松了手,“如此也好,反正你们夫妇不分彼此。”
一顿饭吃到最后,昭宁是完全饱了,大皇子却很不痛快,直到分别之前,他才与昭宁道:“易大人之事,我本来是帮着三皇弟打听,外人看我与他脾气不合,以为兄弟之间有什么龃龉,我也不愿多说什么,不过我知道他心疼媳妇儿,眼下定然着急,若是你知道什么好消息了,还是要同他说一说才是。”
昭宁答应着,想了想说:“三皇兄如果知道大皇兄这么关心他,一定高兴。”
大皇子却摆摆手,没再讲什么,带着幕僚们离去。
昭宁这才小声对沈轻晏道:“你也太厉害了,当着人面让大皇兄吃瘪。”
沈轻晏淡然道:“你信不信,我今日从他手里接过了酒,明日就能传出来我也是他的人。”
昭宁怔怔,“大皇兄这是报吴行舟之仇?”
“多半如此。好不容易埋下的一颗棋,因为亲妹妹的任性,差点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任谁都会不快。”
“何况他自己也没想到,沈世子这般有本事,让吴行舟栽在了他亲手赐下的一块玉佩上,这不是气上加气么。”
昭宁很自然地接了话,沈轻晏嘴角轻轻勾起,似乎心情很好,“下午铁面司里还有点事,忙完了我就回府。”
“那我再逛逛。”
沈轻晏欲言又止,旁边的魏连溪却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