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级下学期开学之后,叶之爻去学校的时间比之前多了一些,迟谙还是每天放学之后都去他家里写作业。只不过她的活动范围从书桌和小沙发扩宽到了叶之爻房间的任意一个角落,当然除了他的床。
冯玉竹看迟谙喜欢坐在地上看书特意在书柜旁边垫了几块小毛毯,后来因为太舒服被她用来睡觉了。
叶之爻家葡萄庄园里的葡萄随着暑假一起成熟了。七月下旬的一天晚饭后,冯玉竹叫了孙冶旗带着迟谙一起去庄园里摘葡萄。
夏天天黑得晚,一行人到庄园时已经下午六点了,由西边射来的太阳光依旧明亮和燥热。
庄园里葡萄地的面积很大,葡萄地之间沟壑纵横还有高差。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冯玉竹和孙冶旗就让叶之爻和迟谙在路边的凉棚里等着,她俩进去摘葡萄。
在躺椅上躺了将近半个小时,迟谙躺不住了,爬起来坐到路边,垂着的两条腿晃悠着,手里还胡乱抓了根草不停地捻着。
“叶之爻。”她叫了一声,没人回应她,估计是睡着了。
她站起来拍拍屁股,走在桌子面前从叶之爻的包里找出笔和纸,写了张纸条放在桌上,然后就走到葡萄地里去找冯玉竹和孙冶旗了。
等俩人摘完葡萄回到凉棚,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边滟出一片红。看到桌上的纸条后把睡着的叶之爻叫醒一问,他也不知道迟谙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朝哪个方向走了。
“没事儿,我打电话让园子里摘葡萄的阿姨们帮忙找一找。”冯玉竹连忙安慰孙冶旗,“你留在这里守着,我去里面找,随时联系。”
“好,你慢一点。”孙冶旗倒是不担心迟谙会迷路,她担心的是迟谙会再次扭到脚。上次迟谙扭到脚去医院时,医生特意交代要注意不要在近几年再次扭到脚,因为她的年纪小,再次扭到的话之后很有可能会发展成习惯性崴脚。
“嗯。”冯玉竹刚走出几步,就看到被一个摘葡萄阿姨扶着的蹦蹦跳跳的迟谙,怀里还揣着一串葡萄。她和孙冶旗连忙迎上去,扶过迟谙后向阿姨道谢。
叶之爻也走到她面前:“你怎么了?”
“我没事儿。”迟谙整个人倚在孙冶旗身上,把怀里的葡萄拿出来给他看,“看我摘的五彩葡萄,好看吧?”
“这是什么新的品种吗?好不好吃?”
“你为了摘这串葡萄扭到脚了?”叶之爻看了一眼她虚点在地上的右脚。
“差不多,但也没那么严重,就是摔了一跤。”迟谙不以为意地说,“你快告诉我好不好吃?”
“好吃,红色的是软甜的,绿色的是脆甜的……”叶之爻一本正经地瞎编着。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迟谙就摘了一颗绿色的葡萄丢进嘴里,立刻被酸得打了个颤,把葡萄吐了出来。
叶之爻没忍住被她逗笑了。
迟谙看着他,知道他刚才是在诳自己,扁着嘴控诉:“叶之爻你故意的是不是?我都这样了你还骗我!”
“你不听话自己偷偷跑进葡萄地里才扭到的脚,不值得同情。”孙冶旗搀着她往回走,“等你脚好了我再和你算账。”
迟谙鼓了鼓腮帮子,好好认错:“妈,我错了。”她说完之后立刻变脸,向着旁边的叶之爻做了个生气的鬼脸。
叶之爻笑着指了指她怀里的葡萄,无声地说:“我帮你拿。”
迟谙把葡萄递给他,空出来的手马上缠上孙冶旗的胳膊:“妈,我真的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再有下次,你就真的要变成习惯性崴脚了,你想吗?”
“不想不想。”迟谙拼命摇头,然后用脸蹭着她的胳膊,“我下次绝对听话,真的。”
“真的?”孙冶旗才不信,“你最好是真的。”
迟谙心虚地抿着嘴笑了笑。
“音音疼吗?”冯玉竹还心疼地问了一句。
“不疼不疼。”
“她上次用这个和我装可怜,让我给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孙冶旗扭头对冯玉竹说,“结果有个哭着喊着疼的人第二天就搬了个高椅子踩着去柜子里偷拿方便面,被我发现后摔了个屁股朝地。”
冯玉竹在旁边笑得一颤一颤的。
八月之后,叶之爻被送到省城外公外婆那儿调理身体,迟谙便心安理得地开始了在吃和睡之间互相转换的假期生活。
五年级开学的一周之后他才回来,冯玉竹叫了他一起去学校门前接迟谙。
下午放学的时间到了,迟谙和一起回家的小伙伴有说有笑地走出来,看见冯玉竹时眼睛一亮,朝她跑过去。
“冯阿姨,你怎么在这儿啊?”迟谙问,“是叶之爻回来了?”
“我来接你去吃饭,已经和你妈妈说过了。”冯玉竹把她的书包接过来,指着不远处车的方向,“他在车里呢,今天刚回来。”
“啊——”迟谙顺着那个方向看到了坐在车里的叶之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