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多次想过,若是麦菲亲自来找我,该当如何?
我们会否反应激烈?然后会两败俱伤?
这样争一个男人,未免有失风度。
婚前女人待价而沽,婚后男人成了香饽饽。
或是依我的性格,不理不睬?或直接就说:“对不起,我不认得什么麦菲。”
我可不接她电话,不和她见面,甚至远远避开。
我不给她在我面前张扬,亦不会让我在她面前失态。
我恨庄臣,为什么要给我找这样难堪的事情来做?
是否看我一贯的淑女状态不惯,非要逼我撕破脸皮奋力做一只维护家庭的老母鸡?
可惜庄臣不是查尔斯王子。即便他是查尔斯王子,我却不是戴妃。
查尔斯王子和戴妃是报纸上的童话,不是我们平常人的生活。
我是平常人,平常到任一个不相识的人就能轻易击碎我的家庭。
我还要微笑后退。
现在正如玫瑰所言,麦菲亲自来找我。
还是躲不过。
我叹口气。
“啊,麦小姐,可有什么需要帮忙?”
说出这样的话我自己都恨死。
口气一如和客户说话一般。
客户还付钱,这人直接抢劫。
“天合广告公司,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以前做秘书接电话就是这样,后来做到策划主管,接到电话也养成习惯。
甚至在家接到响起来的电话,我都不自觉用公式化的办公语。
庄臣还一度笑我得了办公病症。
“施小姐,我知道这样找你很不对。我也知道我没资格找你,但是我找不到可帮忙的人,所以来求你。”麦菲语气放低身份。
她不记得和庄臣在一起的时候有多高调,高调到无视我的存在。
他们当我透明。
但是眼下我在办公室,我不能开口严厉训斥,将之前所有怨气痛快释放。
虽然我得私人空间,但透明玻璃外面的同事连我在里面打喷嚏都能看见。
“请说。”我维持最佳礼仪。
我也知道我满肚恼火,心生抵触情绪。
我甚至想即刻开口骂人,我已经容忍太久。
她自动送上门来,我岂非就在等这个时刻?
“庄臣消失了,我找不到他。”麦菲说。
“呵……”我稍怔一下。
庄臣不见了?
“施小姐,我到处找他都找不到。”麦菲开始抽泣。
“麦小姐,他为了你已经离开我,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们不在一起很久了。”我尽量心平气和。
想来她似乎不记得从我这里成功地抢走了庄臣的是谁。
这和强盗抢劫了财物,最后又回头问被抢劫的人财物去了哪里又什么区别?
“对不起,我以为他回去了。”麦菲低声说。
“很抱歉我不能帮到你。”我轻轻挂了电话,挂断了她在电话那头兀自说的话。
我不想和她说再多的话。
我不恨她。
我们的婚姻走到尽头,不能全怪她,庄臣亦有份。
同是女人,我不会为难她,但是亦不会帮她。
我没那么大度量。
我承认我很小气。
我还要承认我眼拙。
我看错庄臣,一错就四年。
是我自己的问题。
所以我现在经常自我批评到自己没脾气。
赵迪的车已经在下面等我。
我为何还去关心庄臣?那个人打破了我所有的希望,他失踪或是死亡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已经离婚,财产分割清楚,双方均无异议,我们没有任何瓜葛。
我们再无任何关系。我坐在办公室里流着眼泪用力告诉自己。
赵迪推门进来。
六点二十分我尚未出现。他在楼下等不到我,所以上办公室找人。
员工已经走完,只剩我一人面对窗背对门静坐。
推门进来却看到我坐在窗前流泪。
他轻轻关上门,默默看着我。
我回头看了看他,又转头擦干眼泪。
“我以为穿着深色套装就可刀枪不入。”他幽默地说。
我低下头默默一笑。
“我们要去吃饭,辛苦工作就是为了解决民生问题,理应高高兴兴。”他递过桌面的纸巾盒给我擦眼泪。
一路上我们无语,他也没有问原因。
车开到□□停车场,赵迪停好车,转头看我:“稍后若需解释迟到的原因,不要说我车技不好开车象赶牛。”
“玫瑰不会追问。”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