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合同的价格应该不妥,去年我们和别的公司签订的同样的合同价格,和这份比起来尚多出百分之二。而且条约中虽有提到若是解约应当由双方友好解决,但是凡事只怕万一,所以建议加上提起仲裁的单位名称。”
前一句话我象砍价商,后一句话变成律师。
老板点头,我指着合同最后落款说:“这个落款应当不合适,如果我没有记错,对方法定代表人不是这个名字。”老板用笔圈出。我笑笑,拿出一张纸,上面总结了这份合同的缺陷之处以及修改建议。
老板接过看我:“施络络你可有想法去攻读律师科?公司可考虑送你去深造,但不能脱离工作。”
我说:“读了之后如何?做公司的律师顾问?老板你在外随便就可请个专业律师,不必等我几年后才能为公司效力,再说我对法律太深的东西没有兴趣,只是需要的时候才会去研究。”
我忘不了玫瑰攻读医科的时候,中途几度想要放弃的那种痛苦心态。不,我不如玫瑰,我没有那样坚韧的精神。现在这样的状况我已经适应,我承认我不是积极向上的优秀青年。上班已经累到半死,下班后的时间理应用来放松,而不是掉入另外一个紧张的环境。
回到座位,已经是快至放工时间。今日一定要准时收工,我和玫瑰约好一同去逛老街。
可是超过六点三十分,玫瑰还没有给我电话。她今日轮休,不应当会被叫回医院值班或是动手术。
我拨她的手机,线路通但是没有接。我又拨她家里电话,许久才有人拿起话筒应一声:“喂?”
声音有气无力,但是玫瑰。
“你生病了?”我问她。
“不是。”
“快快出来逛街,我们的约会不要忘记。难得我今日如此准时下班,我们先去吃汤圆王。”我快乐地说。
“络络—”她的声音还是很虚弱。
“出了什么事?”我问她。
“络络,我终于丢失了东西……”她说。
“丢了什么东西?我们去再买。”我安慰她。
“络络,我没有机会了……”她又说。
“你到底丢了什么东西?”我对她这种说话的态度开始不耐烦。
“络络,我把家威丢了。”她的声音虚无缥缈。
“什么?”我怔住。
我抓起手袋立刻冲出办公室,跑到路边招手拦一辆的士火速搭到玫瑰家。
玫瑰开门给我进去后转身陷回沙发里,大厅没有开灯,一片冷清,对面楼人家大声量开着新闻的节目,窗口飘进来饭菜的香味。外面是人间,里面是地狱。
她抬头面容憔悴地看着我。
“前几日不是还有说有笑?”我站在她面前问,“你们吵架?”
“没有。若是吵架,也许还好些。”她勉强挤出一丝笑。
“这样笑太难看,是病人看见你魂都会不见一半。”我夸张地说,想尽可能地让气氛轻松,“家威呢?”
“他二度出宫。”玫瑰回答。
“那为什么?”我不得其解。
“他说他要离开我,离开这座城市。”玫瑰惨淡地说。
“为什么?”我瞠目结舌,这个消息太突然。
“他要把公司迁到另外一个城市。他的公司业务已经扩大,这里的条件太过局限。”
“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人都想离开这个城市,这里虽小,但生活都算方便,不是一样有人在这里生老病死?”我说,“人人都走,这里哪还有前途留给后人?”
家威是第二个安格,我愤然想。
“那你们之间怎么办?都已经订婚,竟然还会往外走?”我越说越气恼。
“络络……”玫瑰看住我,“结婚都会有人离婚,何况我们没有领证。其实他想到更大的城市发展,我心知肚明这次我们之间真的就到尽头。”
想要发展就放弃感情?是不是所有男人都会这么想?先是安格,现在是家威,都让玫瑰和我碰上。
“他没有说让你和他一起走?”
“不,是我先说我不会放弃现在的位置和他走。我没有那么伟大,会放弃自己的所有。我花了多少年的精力才得到的前程,怎可放弃?让我在另外一个城市从头开始,那需要多大的勇气?你让一个男人放弃事业和一个女人走,试问一百人可会有一人?”
“玫瑰,不要总把自己和男人来比。”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
妇女能顶半边天有什么用?我们一直是弱势群体。放弃和离开可会让家威觉得难受或是不舍?玫瑰会。她坐在沙发已经一天,对以往的所有和今后的未来茫然无比。
我不稀罕把自己能力锻炼太强,我不想承担太多责任,我只要做好份内的事情,日子过得平凡开心即可。
谁在乎事业是否有成?我亦不在